塞繆爾此刻的心情很是複雜。

    眼前的青年以一個令人猝不及防且強勢的架勢的撞入了他的眼中,讓他這一年來心心念唸的乖巧可愛的小伊凡形象此刻轟然倒塌。

    但在面前青年喃喃着他的名字,耳根有些發紅時,他覺得自己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覺。

    “小伊凡。”塞繆爾勾脣,輕輕的念着他的名字,帶着說不出的繾綣。

    雖然形象變了,內裏還是他那可愛的小伊凡。

    果然,面前的青年在聽到這個稱呼後,耳根更紅,卻是放鬆了姿態,以一個帥氣的姿勢將劍收回劍鞘,挺拔修長的身姿令人挪不開眼。

    伊凡:完美對着鏡子練習了上百回,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姿態展現在塞繆爾大人面前

    親手養大的孩子,塞繆爾又怎麼不會知道他心裏的想法,所以在看見青年的動作後,脣角的笑意更加溫柔和寵溺。

    西澤:“”如果這就是伊凡所說的單戀,那他還真是漲姿勢了呢。

    另一旁,早就不甘被無視的安格斯開口道:“一年沒見y變得越加迷人了。”

    “真是讓人無法將視線放到除你之外的事物啊。”他舔了舔脣,眼裏的火熱一閃而過。

    越是高等的吸血鬼,容貌越是漂亮或俊美,安格斯的外表自然也是無可挑剔的,只是相比於塞繆爾令人舒服的貴族般的優雅氣質,安格斯卻是顯得有些輕浮,尤其他此刻面容上帶着病態的蒼白,顯得有些陰鬱。

    伊凡蹙眉,正開口準備說些什麼,塞繆爾卻是快步走到他的身邊,一手攬住他的腰身,衝着安格斯笑道:“安格斯賈德,你的傷好了嗎如果沒好的話,還是靜養比較好,否則再出現什麼差錯可就不好了。”

    “差錯”兩個字被他咬的格外重。他雖笑着,卻是毫無溫度,眼裏也滿是寒意。

    安格斯從來不是脾氣好的人,正要發怒,身後的管家上前一步,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安格斯的表情一滯,往西澤的方向看去一眼,竟是硬生生的忍下怒意,竟是放了句狠話後就轉身走了。

    塞繆爾的表情融化,他轉身正想像以前一樣撫摸一下懷裏青年的腦袋,卻在發現青年和自己一般高後不着痕跡的將手搭在伊凡的肩上。

    “你長大了。”塞繆爾感嘆道。

    雖然塞繆爾的動作自然,但西澤卻還是看出了塞繆爾鎮定之下的尷尬,毫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伊凡這才注意到西澤還在一旁:“老師。”

    塞繆爾看向西澤,一個黑髮黑眸的年輕人,是東方人的面孔,看起來十分無害,但能在一年之間就將小伊凡教導到這個地步,想也知道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只是,在他的印象裏,聖亞大陸裏並沒有這樣一位高手。

    心思轉了幾圈,塞繆爾不動聲色的頷首道:“塞繆爾梅斯菲爾德。多謝閣下這一年對小伊凡的教導。”

    “西澤。”西澤擺了擺手,“並沒什麼,只是我看他比較順眼。”

    “”

    這一年,也不知道安格斯發了什麼瘋,似乎是真的對小伊凡上了心,如同瘋狗一般跟在他的身後找人,所以他其實還是感謝面前這個人的。

    只是說到瘋狗,塞繆爾往另一邊一直沉默的血獵看去。這個血獵這一年也是一直在找伊凡。

    雖然知道小伊凡不會對這個血獵有什麼意思,但是看着小伊凡和那個血獵交談甚歡的模樣,塞繆爾心裏還是忍不住泛出一絲醋意。

    小伊凡都沒這樣對他笑過呢。

    西澤懶得看他們虐狗,事情都在他的控制之內。伊凡的湯姆蘇光環已經發生了變化,和原本的惹人憐愛光環徹底融爲一體,成爲一種新的光環。

    即使仍舊對他人有着強大的吸引力,卻不會讓人產生莫名其妙而強烈的愛意,至多隻會是對伊凡的欣賞。

    那個血獵拉比,已經開始放下對伊凡的喜歡了。

    當然,仍會有人生出陰暗的心思,但最大的威脅安格斯賈德已經被他打成了重傷,等傷好的時候估計伊凡也已經真正成長爲可以獨當一面的人了。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塞繆爾回去和伊凡互相坦白後,他的任務就算結束了。

    安格斯之前之所以沒有動手反而只是放了句狠話就跑,就是因爲他現在身受重傷,根本連實力的三分之一都發揮不出來,說實話,安格斯能拖着傷體跑到這裏他還挺意外的。

    就在昨天,爲了讓兩個主角順利在一起,他專門跑到安格斯的老宅裏將他打了一頓,安格斯之前和塞繆爾打了一架,本身傷就沒好,這次傷上加傷,今天的臉色纔會格外慘白。

    所以,安格斯勢必要好好靜養幾年了。

    只是,想到那個管家臨走之前的眼神,西澤低垂的眸子暗了暗,他可不希望出現節外生枝的事情啊。

    高大繁盛的樹木將月光遮得嚴實,只有幾縷月光斷斷續續的透過縫隙,灑在地面上,帶來一點亮意。

    西澤坐在其中一個樹上,聞着草木的氣息,突然有了些睏意。閉上眼睛沒多久,一陣微風拂過他的臉頰,他睜開了眼睛。

    那雙濃郁的紅眸在夜裏尤爲突出。

    “出來。”他說。

    一陣撲簌的聲音後,他的身側顯露出一個高大的身形。

    呵。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一聲輕笑,西澤轉身跳下了樹,擡頭望着樹上的男人。

    “你還是這麼不喜別人靠近,西澤。”男人以一種熟稔的態度說道,他的臉龐在月光下顯現出來,正是白天的那個管家。

    只是比起跟在安格斯身後的無存在感,此刻男人的身上傳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司繁青。”西澤念着他的名字,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你這樣可不像是一個管家啊。”

    司繁青隨意的倚在樹上,聞言聳了聳肩:“我本來就不是管家。”

    “倒是你,怎麼也甦醒了”

    也西澤眯了一下眼睛。

    聖亞大陸現在活躍的吸血鬼只有四代往後,三代在上次的神戰之後全部陷入沉眠狀態,他進入這個世界後,力量被壓制到了三代的水平,所以對外的身份也是當年沉睡的三代血族之一。

    真正的三代都該是陷入沉眠的,司繁青用了“也”字,再加上他混血的模樣,倒是讓西澤想起了一件事。

    三代中有一個血族是東西混血的。

    “蘭瑟休哈特。”

    司繁青也跳下樹,幾步走到西澤的面前,低下頭微微附身,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西澤的臉上,兩人無限靠近的姿勢顯得曖昧無比:“我還以爲你腦子睡糊塗了,不記得我真正的名字了呢。”

    西澤推開他:“離我遠點。”嘖,竟然真的是那個三代。

    西澤有些頭疼,哭包當時信誓旦旦的說三代沉眠就跟死了一樣,所以他幾乎就是無敵的。

    可是竟然有個三代甦醒了,還是個最麻煩的傢伙兒。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這些血族有跟他接觸的記憶,他可是一點都沒有。

    “除了你,還有誰甦醒了”西澤問道。

    “目前只有你。”被推開的司繁青皺了皺眉頭,說,“其實,我覺得大家都醒了,你也不會醒的。”

    “畢竟,我沒見過比你還嗜睡的了。”

    “對了。”就像是西澤身上有什麼吸引他的地方,司繁青又靠近他,“你怎麼會那麼好心的教一個人類,還是一個五代手下的人類”

    西澤笑:“那你爲什麼會跑到一個四代手下當管家”

    “太無聊了啊。”司繁青說。

    “那我也是。”

    司繁青聞言笑出聲來:“我沒聽錯吧,你竟然會覺得無聊還是說,其實你是喜歡上那個人類了”

    不等西澤回答,司繁青又說道:“畢竟他的血對我們還是很有吸引力的,這一年你就沒有嘗過嗎是什麼樣的味道”

    “你真的捨得將那個人類送給塞繆爾這可不像你啊。”

    西澤覺得這傢伙比主神還要煩人,本來還想試一試看他是不是覺醒者,現在只想讓這人消失在眼前。

    “我要睡覺了。”趕緊滾吧。

    “不是才醒過來嗎”

    “難道你吸了上頓血就沒了下頓嗎”

    “”

    西澤看他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哼了一聲,轉身進入古堡,將司繁青一個吸血鬼丟在門外。

    看着西澤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司繁青臉上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他將“西澤”兩個字在嘴邊反覆念着,驀地突然笑出了聲。

    “哈,本來以爲那個伊凡已經夠有趣了,竟然還有一個更有趣的。”

    擡眼又看了一眼古堡,司繁青轉身,步入黑暗中。

    “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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