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管家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張子越立刻站起來,榮管家是個老成持重的人,這樣急匆匆地,必定是出了什麼事。

    “老爺和太太突然趕來了,現在已經到門口了”

    “什麼”

    張子越渾身一震,之前帶又靈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囑咐管家,告訴他們又靈回來的事要暫時保密,不要讓老爺太太知道,況且這裏的管家和下人都是他自己的人,是誰走漏了消息

    如果讓父親知道又靈現在的狀況,那會怎麼樣他心亂如麻,如果這種情況下,父親還要逼又靈再去見江俊熙,他真怕又靈會承受不了。

    他看着她,她還在那裏看着照片癡癡傻傻的樣子,他趕緊拉起她,想帶她逃走。

    “怎麼了”她這才感受到周圍緊張的氣氛,有些回過神來,說道,“發生什麼事了,你要帶我去哪裏”

    “父親母親來了,你趕緊躲一躲”

    “父親母親”

    趙玉盤有些沒明白,爲什麼要躲如果是又靈的父親母親來了,她爲什麼要躲呢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纔會這麼怕見他們兄妹二人的父母

    見她站着沒動,張子越急了,卻突然聽見走廊裏噹噹的聲音,那是父親的手仗敲擊地面發出的聲響。

    看來,已經晚了。

    “又靈,一會兒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直接回答,我會幫你應付,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你病了,聽懂了嗎”他十分着急地對她說道。

    “哦,好的。”她雖然不明白他爲何如此焦慮,但她深知自己不是又靈,她的真實身份沒有人能知道,她和這裏的人語言難以溝通,而他們說的話、做的事,她也似懂非懂,恐怕見了她的父母自然是要漏洞百出,惹出麻煩。

    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臥室的門“”的一下被大力推開。

    一男一女兩人,後面還跟着四個身材高壯的青年男子,那些男子都是一身黑衣,動作敏捷,趙玉盤看得出來,他們都有功夫在身。

    男人看上去五十來歲,身材和張子越一樣高瘦,穿着十分乾淨體面,雖面容蒼老,但目光凜冽,不怒自威。

    站在他旁邊的女人十分惹人注目,她一身衣服配飾耀眼華麗,舉止嫺雅,姿態雍容,容貌雖看上去已有四十多歲,但皮膚白嫩如霜,吹彈可破,真是貌美至極

    趙玉盤想起自己的母親鄭皇后,在後宮中已是姿容出衆,豔壓羣芳,可眼前這美婦人竟要比她母后還要驚豔。

    不過,眼前這一男一女皆面有慍色。

    趙玉盤心想,剛纔好像在那照片上見過他們,莫非這兩人就是他兄妹二人的父母爲何都如此怒氣衝衝,倒不和張子越一樣,見到妹妹滿心都是歡喜。

    “原來你真的在這裏”

    男子用手仗重重地敲着地面,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額上青筋直暴,足見他內心的憤怒。

    張子越正要上前:“父親,您聽我解釋”

    “啪”

    還不等屋內人反應過來,一記耳光重重打在張子越的臉上,周圍的人都看得心驚膽戰。

    “你這個不孝子,竟然將妹妹藏匿起來”他渾身發抖,氣憤異常,“你到底是何居心”

    趙玉盤被張子越父親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嚇壞了。

    張子越溫文爾雅,聽他講的又靈也是乖巧順從,所以她一直以爲,他們兄妹二人一定是生活在一個特別溫暖的家庭,他們一家人一定都是和藹可親的好人,可沒想到,他的父親竟然是這麼可怕的人。

    難怪剛纔張子越一聽父親母親來了就大驚失色,看來這對父母對他們的子女管教十分嚴厲。

    她看向張子越,他別過頭去,微側着臉,像是不想讓她看到他被打後的樣子。

    她用手扳過他的臉:“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

    他的臉龐被打得紅腫起來,看來這當父親的是真心要打兒子的,下手這麼重。

    她不明白,爲何張家父母如此生氣,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但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她都爲張子越抱不平,雖然她和張子越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這個男人很疼愛自己的妹妹,關心她,體貼她,以爲妹妹生病了,百般照顧,那麼有耐心,一般的男子怎麼能夠做到她覺得再也找不到這樣的好兄長了,可做父親的竟然還打他,天下哪有這樣不講理的父親

    她越想越生氣,一時又忘了自己已經是別人的身體,該對這身體的父親畢恭畢敬纔是,竟跑到張家父親面前,衝着他大喊:“你再敢動他一根汗毛試試”

    “什麼”

    趙玉盤這話一出口,周圍人都驚呆了。大家都知道,又靈是最膽小的,也最怕她父親,從小到大,父母讓她往東她就往東,讓她往西她就往西,一向逆來順受,別說是闖了禍還敢這樣和父親頂嘴,就算平常一件很小的事,她也從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今天這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當衆對父親撒野。

    張子越趕緊上去拉住她,在她耳邊低聲說:“你不要命了嗎,我告訴過你不要說話”

    正說着

    “啪”那張家父親也狠狠地抽了趙玉盤一個耳光。

    趙玉盤完全沒防範,竟然就這樣被打了。

    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被打耳光。

    她趙玉盤是誰是萬萬人之上的大宋公主,金枝玉葉,自幼受父皇母后寵愛,臣子百姓敬畏,下人宮女都要對她言聽計從,萬千寵愛,自在逍遙,從來不知愁滋味,更別說哪個敢對她如此放肆,可今天竟然遭受這等羞辱,還是被一個路都走不穩的老頭兒打了一記耳光,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又靈,你怎麼敢這樣對你父親說話,”張家母親終於也開口了,“犯下這樣的大錯,應該趕緊向你父親賠罪纔是,還敢衝撞父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懂事”

    趙玉盤捂着自己灼熱的臉蛋兒,眼中迸出兩道劍光來,心裏更是說不出的火大,這是憑空跑出來的哪門子的父母,竟然敢動手打她,也不知這兄妹二人以前是犯了什麼錯,但她憑什麼要替這個身體的主人頂這個罪,還要受這兩個刁民的謾罵,她真想使出拳腳,直接了斷那老頭兒的性命,竟然敢打她,她可是大宋公主,雖然現在的外表不是,但這世上誰也不能如此侮辱她。

    可可是這老頭兒可是張子越的父親啊

    張子越正緊緊拽着她,暗示她不要說話,她纔想起,剛剛他囑咐她不要說話的,她竟忘了,心裏覺得有些對不住他。

    “你們兩個都給我聽好了,誰要是再敢違抗我的命令,直接驅逐出張家,”張家父親嚴厲地說道:“又靈,你捅這麼大的婁子,不但一點兒悔改之意都沒有,還敢頂撞長輩,你這就跟我回去,因爲你失蹤已經得罪了江家,本來好好的婚事也辦不成了,這個禍是你闖的,就得你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失蹤原來在她進入這個身體之前,這個女孩失蹤了,聽他還說什麼婚事

    可是,這些又關她什麼事她已經看在張子越的面子上,沒有抽這個老頭兒的耳光,這已經算是便宜他了,爲何還要聽他在那裏聒噪個沒完,難道她還要任憑這兩個刁民擺佈嗎

    她索性不理張家父親的話,伸手摸摸張子越被打得腫起的臉,爲他揉着,輕吹着氣,問他:“不疼了吧”

    “我沒事,倒是你,也被打,爲什麼就是記不住我的話呢”

    他責怪着她,看看她的臉,倒是沒有像他的一樣紅腫,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壯

    兄妹兩個在這互相關心着,卻不知長輩看着他們完全無視別人的樣子,更加生氣。

    “來人,趕緊將她給我帶回家去。”張家父親憤怒地喊道。

    門口的四個黑衣青年立時衝進來,團團圍住了趙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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