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晨起牀,看外面天氣特別晴朗,她就梳洗打扮,打開衣櫥,張子越真是細心,竟將那些衣服搭配好一套套的放在衣袋裏分門別類的收好,她只要隨便挑一套就可以了。
心中歡喜,看了又看,最後挑了一身簡單的休閒服,腳上穿了一雙平底鞋,推開房門,張家父母和張子越此時都坐在客廳裏。
這些天,張家父母對她真是十分寬容,趙玉盤心中也很感激,心知自己其實並不是他們的女兒,自己雖然飽經苦難,可這些遭遇畢竟與張家的人其實毫無半點關係,想到自己如若不是在這張家受到照顧,如何能夠生存得下來
“父親母親,我今日要去見一見江俊熙。”她走到客廳對兩位老人說道。
他們一聽都站了起來,以前見又靈不願爲家庭分擔,心中十分氣惱,如今突然見到她這個樣子,倒不知說她什麼好了。
“江俊熙的心意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張家父親看着她說道,語氣和表情都比從前溫和了許多。
“你真的要去嗎”張家母親也十分關切地問她。
趙玉盤點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已經答應張家的人,怎能食言況且,重新回到江俊熙身邊,也是她個人的願望,雖然這是藏在她心中的一個祕密。
“你們不用太過擔心,我先去看一看。”趙玉盤說道。
“又靈,我陪你去吧。”張子越走到她身邊拉住她。
“不必了,我讓雷敬雷賀開車送我就可以,哥哥留在家裏吧。”
張子越心下也覺得他跟着有些不好看,聽妹妹這麼一說覺得在理,只好由着她去。
“你早去早回。”張家一家人都叮囑她。
趙玉盤和他們寒暄幾句讓他們放心的話,就叫上雷敬雷賀,二人開着車幾十分鐘的工夫就將趙玉盤送到了國悅凱撒酒店。
趙玉盤讓二人在車中等着,獨自一人去見江俊熙。
推開旋轉門走進去,趙玉盤想着前不久在酒店裏和江俊熙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可她怎會放棄絕不能。
雖然不知道未來都會發生些什麼,但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靜靜地朝裏面走去,她現在着裝已經和這個時代的常人無異,她走在酒店的大廳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異樣眼光,她心裏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慢慢地走着,想着一會可能遭到的江俊熙的冷漠,心中不停地鼓勵着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不能放棄
正這樣想着,一股痠麻的痛自頭頂而下,趙玉盤只用餘光便已經渾身戰慄那是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從她的左前方映入她的眼簾
她來不及細想已經飛快地閃進離她最近的廳內的一棟柱子之後,面色陡然變成蒼白,手已緊緊握成拳,此時的男人,是她只要有一絲記憶也會死死記住的宿敵,他,怎麼會在這裏突然想到自己剛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天
手心中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的她,被這突然出現的男子攪得一股血頓時衝進了大腦,心下想着,她怎麼會只知道沉浸在悲痛當中,竟然忘了這個人
這個前世的宿敵,今生與她是何關係,與江俊熙又是何關係
她的視線偷偷從柱子外看去,她只看見他的背影,他已經獨自一人朝酒店外面走去,他爲何會出現在江俊熙的酒店
趙玉盤太恨自己的感情用事,傷心讓她失去了判斷的能力,這麼多天來,她只知道沉浸在歷史的悲痛之中,只記得自己悲慘的身世,只記得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和她前世愛人一模一樣的男子江俊熙,竟然忘了這個她第一天便遇見的前世宿敵蒲魯虎。
今世,他應該已不是蒲魯虎,也已經更名改姓,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縱使轉世重新爲人,他能改變那狼一樣的本性嗎
想到這,趙玉盤突然想到了江俊熙,他,知不知道這個人他與他認識嗎
她看那與蒲魯虎一模一樣的男子已經走出酒店門外,心中巨顫,一個箭步趕緊飛快地向三層跑去。
趙玉盤大病初癒加上旅途奔波,快跑這幾步到江俊熙的辦公室外,已經是喘着粗氣,門外正好沒有人,一片安靜,她走上去輕輕敲門,聽到他的迴應。
她的心情如此激動,聽到他的聲音,她感覺一顆心就忽然放下了,站在她的門外,整理好自己的頭髮,想着這一次來,和上一次的感受真是大不一樣。如果說上一次是憑着一種直覺留在他身邊,這一次卻是帶着最直接的目的,她不能離開他,如今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情感寄託,如果說在這個陌生時空,她還能找到大宋時的一絲牽掛,那麼也就是因爲江俊熙。
他的今世,她不想錯過
輕輕走入屋內,他從繁忙的工作中擡起頭來,一看見是她,足足愣了好久。
“你怎麼來了”他問道,語氣和眼神冷漠到可以讓一般的女人立刻退避三舍。
可他眼前的女人是一般的女人嗎當然不是,且不說她是大宋公主的膽識與魄力,那倒是其次,最爲重要的是,她是他上一世忠貞不渝摯愛着的女人,他們之間的愛情已經超過了生命和時空的界線。
一句冷冰冰的話有什麼了不起趙玉盤早做好了準備,要撞上這道冰牆
她此時,只擔心他的安危,想到那與蒲魯虎一模一樣的男子已經出現在了江俊熙的酒店,這讓她如何放心
她想問問他,可又不知道那男子是何名字,不知道如何開口問。
江俊熙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面上閃過冷笑:“怎麼,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