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啊。”趙玉盤心想,可只要考完大宋的,不要再考別的就好了,大宋的縱然難不倒我,要考個21世紀的圍棋史她是一無所知。
“你可知圍棋還有一個別名,是什麼”江楚雄擡起頭來目光炯炯地問道。
趙玉盤心想,你這可難不倒我了,馬上答道:“圍棋子分爲黑白兩色,黑子顏色似烏鴉,白子顏色如鷺鷥,所以,圍棋的另一個別名便是烏鷺。”
江楚雄豪爽地伸起大拇指讚道:“嗯嗯嗯,我的準兒媳果真了得,無事不知無事不曉啊”
趙玉盤聽他一說無事不知無事不曉立刻怕了,心想,他既然認爲她這樣淵博,別以後什麼都來問她,那真是很快就要露出老底了。
於是趕緊說道:“伯父,我其實就略懂皮毛,我們還是好好下棋吧。”
江楚雄卻沒把話題收住,一邊下棋一邊說:“你說起宋朝,我倒想起來了,宋朝何止是這圍棋呢,要說宋朝的美學成就,足足領先一千年啊”
趙玉盤聽着江楚雄這讚歎聲,心中沉靜下來,一千年一千年
一千年是多麼漫長的時間
自從她來到這21世紀,一開始是她自己整天口中不離大宋,在醫院,在大街,張口閉口都敢說自己是大宋公主,可自打知道她身在21世紀之後,她真是一次都不敢再這樣說了。
而大宋這話題,是被擱置多久了想不到,今天竟又被提起來。
大宋,那纔是她的本源,哪怕她留在了21世紀,哪怕她在苦苦追着一個21世紀的男人,也都是因爲有大宋時的一切
她看江楚雄對大宋不乏溢美之詞,終於忍不住開口:“伯父真的認爲大宋的美學成就能夠領先一千年”
江楚雄擡起頭來,響噹噹地說道:“當然這可不是我說的。”
於是又低下頭去下棋,趙玉盤看他落了一顆白子,她只好緊跟着落了一顆黑子,盯着江楚雄,關切地問道:“那是誰說的呢都是如何評價呢”
江楚雄搖搖頭,說道:“中國古代那麼多朝代,美學巔峯時期倒還是要算宋代,直到現在,都讓人驚歎啊,對了,你不玩兒收藏吧你知道嗎,現在的拍賣市場上,宋版書都是一頁頁賣的。”
“哦。”趙玉盤應了一聲,心想,到底是商人,說着說着就說到了賣價上去了。
於是悶頭下棋,也不吭聲。
倒是江楚雄對這話題仍津津樂道,繼續說:“墨畫、瓷器那些自不用說了,單說收藏,宋徽宗就是中國第一收藏大家,你不知道嗎人們都說,故宮的第一任院長應該算是宋徽宗纔對。”
心想着,趕緊胡亂下完了吧,這話題對江楚雄來說只是消遣,對她卻是她的家事,太過沉重。
哪知江楚雄落下一子,擡起頭又說:“都說宋徽宗沒有治國之道,其實他是個溫和才子,並不像古代一些昏君一樣蠻橫專暴,其實他也不崇尚權力和財富,所以,他雖失了江山,卻贏在美學成就上,他的人生也是很成功的。”
趙玉盤再聽不下去了,心中難過的同時也覺得驚奇,心道,都怪自己先把話題扯到大宋上去,可哪裏知道江楚雄這老頭兒今天是怎麼了,抓着這些大宋的事情沒完沒了了,他可知道他這準兒媳是大宋的人嗎他口口聲聲說宋徽宗呢,還好,聽他評價她父皇還是不錯的,雖說是有褒有貶,但也是先抑後揚,聽起來蠻中肯的,只是他不知道他這是在討論他親家纔是的。
話說回來,趙玉盤想想,江楚雄有什麼了不起,以爲江家多麼財力雄厚,他要知道他已經攀上皇親了,該叩頭謝恩纔是的。
心中想到這,不覺笑了。
江楚雄卻一擡頭,嚴肅說道:“你還笑,我就知道你中了我的計了,只顧着聽我講這些事,聽着有意思吧,你看看”
趙玉盤向棋盤上看去,果真,她這是要輸了,於是爽快一笑,說道:“我本就不太會,是陪着您玩兒的。”
正說這話,卻見正房門大開,李葉紅一身深灰色西裝套裙,手提着皮質小包,腳下穿着黑色皮鞋,一邊走進來一邊說道:“看來,你真應該有個女兒纔對啊,平時跟兩個兒子也都是板着一張臉,現在對着準兒媳倒是能說說笑笑的。”
江楚雄和趙玉盤都聽李葉紅這話說得酸,趙玉盤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說什麼,江楚雄倒是說:“兒媳婦還不就是和女兒一樣麼”
說完又看看趙玉盤,笑着點點頭。
趙玉盤發現江楚雄要是喜歡誰還真是會講話,正不知如何應承,李葉紅脫下西裝上衣,上身一件白色綢衫,她輕輕正正衣領,便已經在榻榻米的邊上坐下,挨着江楚雄,說道:“兒媳婦是和女兒一樣,可要成爲咱們江家的兒媳婦,這事可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呢。”
趙玉盤一聽這話,知道李葉紅又要刁難她了,只是不知道這又是要出什麼難題,21世紀嫁個豪門簡直堪比古代後宮的生活,還要應付一羣詭計多端的女人的圍攻,一個小三張蓓,再加一個李葉紅,有她忙的了,不過她可是從爾虞我詐的皇宮中來,還怕這些於是且聽李葉紅往下講。
江楚雄面不改色說道:“你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