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可能是這樣。
這時,遠處一陣嘈雜聲傳來,趙玉盤迴頭一看,海邊圍着一羣人,還有一些本來在沙灘上玩兒的人們也朝那邊跑,有人伸手指着海面,口中在說些什麼。
“那裏怎麼了”趙玉盤看不明白。
女漁民卻一下子站起來,踮起腳跟看過去,有些焦急地說:“興許是有人落水,這種地方好多人過去圍觀的話,多半是有人要溺水。”
“真的啊”趙玉盤剛這樣說,卻突然臉刷的一下白起來,站起來喊:“快跟我過去看看。”
女漁民一看她臉色便知道,她這是擔心江俊熙,於是趕緊跟上她,趙玉盤拼命地跑,女漁民真是沒想到她竟然跑得這樣快。
“你別怕,江先生好像水性很好。”女漁民邊跑邊安慰她。
趙玉盤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不行,他今天酒喝得太多了,我們得趕緊過去。”
趙玉盤衝到海邊,黑壓壓的一羣人擋着她的視線,她拼命推那人羣:“你們讓一下,快讓我過去,讓我過去”
人羣中本來嘈雜,可趙玉盤一邊喊一邊瘋也似的往裏面衝,衆人只好紛紛向兩邊讓開,閃出一條路來,他們打眼一瞧這姑娘如此好看,可她卻是慌慌張張的樣子,便都有些替她着急了。
趙玉盤終於衝開人羣闖進去,女漁民也跟着她跑了進來。
二人往前面的海上一望,離岸邊二十多米遠的海面上浮着一個腦袋,只露出半張臉。
身後的人羣中有人說:“那人好像是喝酒了,之前就在海邊坐着,周圍人聞着他一身酒氣,都不願意和他太近,你看,現在這裏沒見那人了”
趙玉盤聽到這話,更是一驚,突然轉回身,向人羣中大喊:“江俊熙江俊熙你在嗎你快出來”
她這樣臉色蒼白聲嘶力竭地喊,根本沒有人答應。
她再一轉身,朝附近的沙灘上望,眼睛迅速地從一個個人的臉上掠過,老人、小孩、女人,凡是掃到男人,她都一個個仔細看過去
她焦急地看着,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
“江俊熙江、俊、熙”
她忍不住再喊,仍是沒有人應。
“姑娘,海里那個說不定就是你找的人吧”旁邊有人好心提醒,“那裏太深了,我們水性都不好,沒辦法下去”
可是這人話還沒說完,趙玉盤瘋了似地就往海水裏跑去,女漁民嚇得一愣,幾步追上她,用力將她拽了回來:“我水性好,我來”
沒等趙玉盤說什麼,女漁民已經跑到海里向深處遊了過去。
趙玉盤心下發慌,她水性好,而且她有力氣,她不能就在這裏站着,女漁民一個人怎麼可能拉得動江俊熙,她低頭看,自己還穿着一身裙子,可是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她於是也飛快地跑進海水裏,向那方向游過去。
“別管我”趙玉盤拼命喊着,不顧女漁民的勸阻,兩隻胳膊用力掄起來,她遊得這樣快,很快就追上了女漁民,女漁民被她這速度驚到了,此時卻也顧不得問了。
趙玉盤遊得近了,更看得清楚,那海面上露出半個腦袋的人就是江俊熙,他的身體正在繼續往下沉。
“快,來不及了”趙玉盤說着,更加大了胳膊的力度,噗通幾下,她忽地鑽進了海里面,馬上要游到江俊熙身邊,才發現,下面還有一個人,那人正死死地抓着江俊熙。
她心道,這是怎麼回事,於是划着手臂,游到跟前,海水還算清,她看出來,那是一個男人,也只穿着一條泳褲,兩隻胳膊抓着江俊熙死死往下拽。
她來不及想那麼多,女漁民此時也過來了,趙玉盤繞到江俊熙背後,一隻手用力環住他上半身,直直地往出拉他,女漁民便在另一個男子的身後,將他纏在江俊熙身上的胳膊掰開,女漁民力氣卻沒這麼大,趙玉盤於是上腳拼命將那人踹一下,水中有阻力,不過她這一踹還是起了作用,女漁民順着她的力就把那人扯開了。
這一扯,她們二人在水底都是一驚,那張臉着實把她們倆都嚇了一跳,這臉再怎麼也不會認錯,天下這麼醜得嚇人的,恐怕也只有馬林宏一人了。
趙玉盤真是火大,此時卻也沒辦法罵,只好將江俊熙的身體儘量往上面舉,他頭露出水面,她帶着他往岸邊遊,他猛地嗆出一口水,在她頭頂猛咳起來,趙玉盤一高興,他這是沒事了。
江俊熙突然掙扎幾下,咳着說:“鬆手”
說着竟然從她身邊遊開,噗通噗通往回遊,趙玉盤知道他這是不放心,於是也只好跟着往回去,他們回來得正好,女漁民一個人根本帶不動馬林宏,這時三人合着力才把馬林宏拽了起來,拼命游到岸上。
岸上的人們都驚呼着,原來海里是兩個人。
趙玉盤上岸,看江俊熙沒事,再看見躺在地上的馬林宏,她真是氣不過,就想上去踹上兩腳,可江俊熙已經蹲下,在馬林宏胸膛上拼命地按壓。
“唉呀,就是這人,剛纔一身酒氣。”
趙玉盤這才明白,原來真是馬林宏喝了酒,在海邊被浪給衝下去了,江俊熙應該是爲了救他才遇險的。
趙玉盤搞清楚原委就更是氣了,江俊熙爲什麼救他她仰起腦袋看着三亞的藍天,心道,老天爺,你這是怎麼安排的蒲魯虎和李楚珩可是有仇的,怎麼這一世,江俊熙不是和她一起同仇敵愾,反倒是要以德報怨嗎
趙玉盤氣得往沙灘上一坐,女漁民累得也坐下來,說道:“我忘了跟你說,我一回到旅館,馬先生問我說你怎麼沒跟我在一起,我說江先生在外面喝酒,你陪着呢,他於是買了好多酒在旅館喝起來,不過我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海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