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鬆口氣,反脣相譏:“你真夠無聊”
“別說沒用的,我只問你,我說的對還是不對”張蓓訕笑,沒完沒了起來,纏着趙玉盤不放。
趙玉盤果斷否定掉:“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那樣你的手怎麼受的傷啊你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自打決定和江俊熙在一起以後,倒是經常受傷呢,還沒做上江家的少奶奶,就如此不得安生了,哈哈,哈哈哈哈”
張蓓平時有再多不滿,當着江俊熙最多隻敢旁敲側擊,但她要是喝了酒便大不相同,酒壯慫人膽,她收斂不住那放蕩不羈,前面她也是有過此類前科,喝大了睡到江俊熙辦公室。可她酒品確實很差,不長記性,此時,她依然覺得這樣藉着酒勁兒撒撒瘋很痛快,她平時不敢忤逆江俊熙,也忌憚張又靈,今天心理上算是得到小小的補償。
趙玉盤心中卻越來越煩躁,張蓓舌頭已經不太好使了,到底喝了多少啊跟一個撒酒瘋的女人有什麼好說的她都不想再看張蓓一眼,別過臉去,餘光卻躲不過一幕,張蓓仍抓着江俊熙的手不放,而江俊熙,依舊是毫無原則的與張蓓和稀泥的態度。
張蓓擺弄着江俊熙的手,左搖右晃,癡笑起來。
趙玉盤感覺即使這樣一瞥,自己的雙眼都刺得發癢。
張蓓醉了,他又沒醉
趙玉盤心裏窩火,可她對江俊熙卻很難發起脾氣,只好任由他們兩個。好半天過去,江俊熙終於自己將手抽回去,張蓓撒嬌想拽回來,江俊熙把手躲在自己身後笑道:“你跟我說是酒店員工們想聚餐,我看,分明是你想玩兒。你看,誰也沒有你放得開。”
“我想玩兒又怎樣我也是爲你賣命的,我也是你的員工啊。”張蓓說着,肆無忌憚將臉湊到江俊熙眼前。
趙玉盤此時感覺,下一刻她手臂上的夾板就將被她的內力震裂。
江俊熙卻突然環視四周,問道:“陳羽呢,怎麼不見他”
趙玉盤聽這話一愣,也在包間內尋找,燈光忽明忽暗,她卻很快瞧見陳羽坐在離他們很遠的一個角落裏,獨自一人正在喝酒。
趙玉盤站起來道:“我去看看陳羽,你們聊吧。”
她從張蓓和江俊熙身旁走過,張蓓正嘻嘻哈哈用指尖拈着江俊熙的睫毛,趙玉盤裝沒看見,心中其實氣得想將這包間掀個底朝天。
她忍着沒回頭,一直往陳羽那邊走。
江俊熙等她走開了,一把拉下張蓓的手。
“你好好玩兒去,別鬧了。”他冷下臉來說道。
張蓓迷糊狀態中,直愣愣半天,將耳朵往他嘴巴慢慢湊過來。
江俊熙感覺很無語。
“我說你,以後,還是少喝酒,喝完酒簡直是人渣,垃圾透頂了。”
這次他將嘴巴貼在張蓓耳邊,一字一頓,聲音很大。
肖敏正在吼一段高音,加之音樂伴奏聲,江俊熙說這話,除了張蓓,別人是很難聽見。
江俊熙往身後瞧瞧,轉過臉來再次將嘴湊到張蓓耳邊:“所以她現在已經不在,你該知道收斂了。”
張蓓被江俊熙突然上前的氣息弄得神魂顛倒,沉醉着問:“我喝多了,你不高興”
江俊熙聳肩一笑,“沒有,我又沒看上你,也不喜歡你,有什麼不高興你喜歡醉,那就繼續喝吧,喝倒了大家省心。”
趙玉盤忍不住回頭的一瞬間,正瞧見江俊熙在張蓓耳邊低語,江俊熙是背對着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他們離她遠,她也聽不見他們說的什麼話,可單見此時張蓓玉山傾倒揉碎桃花的媚樣,她心中就一陣鬧騰起來。
趙玉盤在陳羽對面坐下,他正仰頭將一杯烈酒送入深喉,從臉到脖子已經都微微泛着紅。江俊熙喝起酒來更顯陰鬱,說話也較平時還要謹慎,可陳羽這樣的習武之人,此時她看他喝酒,一眼便知他很能喝,而且喝了酒的他更顯得虎虎生威,倒是讓她又想起了她的楚珩。
只是楚珩除了威風,還有一抹飄逸之姿。
“張小姐”陳羽的語氣有些驚訝。
他剛剛看到坐在對面的她,表情頓時生硬起來。
趙玉盤淺笑:“我看了你半天,你才發現。”
陳羽點頭,他確實是才發現,可他發現的時候,看她那樣安靜,便知道她已經坐在這裏許久,一直在看着他喝酒。
他僅有的一點醉意,立刻被驚散了。
他不明白的是,如果換成別的女人,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一個喝酒的男人,這樣的女人一定會給人輕浮之感,可是爲何她沒有
她不但不會讓人覺得輕浮,她再怎麼靠近他,他也只是覺得她很美,美到遙不可及。
那種美,是他要捧在頭頂仰視和膜拜的,甚至不容許別人來觸碰。
他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和她對話,是在醫院裏,那次,他和其他保鏢都在外面,馬家的人來酒店鬧事,她不顧自己的安危奮力護住江俊熙才受傷入院。
這樣的姑娘,怎麼可能是圖謀不軌之人
那麼監控錄像上的她
陳羽想到這兒,卻不願意繼續往下想。
他此時也知道,他和她每多待上一會兒,他的理智就再多失掉一些。
可是,他似乎傾向於讓自己失去理智。
或許,在刪掉監控錄像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在江俊熙和張又靈之間做了選擇。
趙玉盤見他若有所思,問道:“怎麼我來了,你反倒不喝了,我看出你很能喝,你喝你的,可惜我不能跟你一起喝。”
她說着,晃晃自己吊在繃帶上的兩隻手臂給陳羽看。
她的姿勢看起來像袋鼠,陳羽笑了,問她:“你的手臂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