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趙玉盤房間,雷敬雷賀兩人各執一根卷軸,將畫卷展開來看,趙玉盤琢磨着,是啊,這畫五米多寬呢,當初她在江楚雄書房裏看到它的時候,江楚雄將它裱在畫框裏懸掛在牆上,秦昌澤給她送過來的時候可能想着攜帶方便,於是將這畫嵌在卷軸畫心之中,她現在要掛總不能就這樣直接掛上去。
“大小姐,你看,把它掛在客廳裏怎麼樣”
客廳趙玉盤心想,那可不行,她一定要放在她的房間。
“我不管你們怎麼弄,反正把它用框裱起來,然後掛到我牀的對面。”
“可是大小姐你牀的對面沒地方掛這麼寬的畫啊”
“你們兩個傢伙死腦筋,可以把衣櫃書架什麼的重新擺放位置啊”
雷敬雷賀兩個咧嘴,好麼,她可真會安排。
於是雷敬雷賀匆匆吃了早飯,便帶着幾個家人一起去外面找畫店裱畫去了,想着回來還要挪衣櫃書架,量尺寸掛畫,他們今天可有得忙了,心裏又嘮叨上無數遍,這大小姐真能折騰人。
雷敬雷賀都出去了,趙玉盤重新回到自己房間裏,呆愣愣地坐了一會兒,想着昨晚那夢,總是各種疑惑各種難過,心中仍有不甘心,她真想再進入到那樣的夢境中去,她要親眼見到楚珩,聽到他對她講話,那樣的夢,總不是毫無緣由的吧,說不定,楚珩會告訴她該怎麼做。
她看看眼前這屋子,等雷敬雷賀將畫裱好了帶回來,這屋子就要重新佈置了,她心說,又靈啊,我對不起你啊,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要把你的房間重新規劃了,不過她又苦笑,她何止是要動張又靈的房間,張又靈所有所有的一切,她都在未經對方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做了決定。
甚至包括聯姻這樣的大事。
她欺騙張家所有人,欺騙江家所有人,欺騙馬林宏和孫琦,她欺騙着這麼多的人,只爲她能與江俊熙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竟然對自己的決定沒有一點懷疑。
“大小姐,快去喫早飯吧。”
龍姨在門口叫她。
“好,我馬上出去,等我換衣服。”
趙玉盤應了一聲,摸摸自己肚子,一向貪喫的她,從昨天跟江俊熙在張家門口發生不愉快到現在她都沒喫飯,她真該去喫點兒東西了,而且,她感覺昨夜這個夢,好像讓她消耗掉很多體力似的。
她於是去刷牙洗臉,然後到衣櫃裏找出衣服來換上。
趙玉盤來到飯廳喫飯,龍姨準備的早餐十分豐盛。
“多喫點兒吧,昨天看你心情不好,也沒去叫你,今天一定得補上。”
龍姨給她煮了小餛飩,蒸了鮮肉包子,香噴噴的,還有三四碟小菜,趙玉盤夾起一個包子遞到嘴邊,肉汁流入口內。
“真的很好喫。”
“好喫吧,天氣涼了,就是要多喫東西,不然沒有抵抗力的。”
“嗯嗯。”
龍姨看她喫得開心,而張家其餘人都喫過早飯了,便也不打擾她,讓她自個在這兒喫。
龍姨便來到趙玉盤的房間,到牀前疊好被子,又開始拾掇桌面上各種雜物,不禁搖頭自言自語:“唉,聽說讓雷敬雷賀去裱畫,要把那畫掛在這屋裏呢。”
龍姨看看這屋子,怎麼都覺得這房間一點兒都不適合掛那幅畫,真是不知道江家那個老頭兒怎麼會想到給大小姐送那麼一幅畫。
給準兒媳婦送什麼不好
而且,這大小姐現在也格外奇怪,竟然喜歡上這些東西。
龍姨正心裏絮叨着,“噓噓噓噓”
整理雜物的手頓了一下,看着牀頭櫃上那堆玩意,扔了手中的東西,好奇地走過去,打開一個罐子,噹一聲趕緊把蓋子扔了下去。
“這幾個東西竟然在這裏面呢,換窩了,”龍姨笑起來,“怎麼,我說你們你們聽到了還什麼大黃二黃,我整天還得給你們做喫的。”
龍姨說得沒錯,自打大黃二黃進了張家,龍姨每次做飯還得給這幾個傢伙做胡蘿蔔泥,這也成了她的日常工作之一了,雷敬雷賀就負責給大黃二黃他們收拾糞便,想想這大小姐真是花樣百出,然後晚上沒事兒的時候還讓他們幾個陪着她鬥蟋蟀。
龍姨笑着搖搖頭,被子牀單窗簾都整理得整齊了,桌子上的雜物也都收拾妥當了,她又去拾掇那些髒衣服,一件一件收起來,想着把它們拿去洗了,懷裏捧着幾件髒衣服,正要推開門,目光無意中落在最上面的一件衣物上,龍姨嚇了一跳,“這這這是怎麼了”
那是一件淡青色長絨睡裙,她看樣子,應該是剛剛脫下來的,可是這大小姐天天在傢什麼活都不幹,而且這是睡衣,只有晚上睡覺時才穿啊,怎麼上面竟然有這麼長一道口子
龍姨有些嚇傻了,不自覺就扔了別的衣服,手中只拎着這一件,抖開來看,直直的很長的一道劃痕,雖然沒有將睡裙徹底劃破,因爲這睡裙還是有一點兒厚度的,但由於表面上帶絨,那短絨已經被劃爛了,很明顯可以看出來,這是怎麼回事啊
難道大半夜睡覺在哪裏刮破的龍姨搖搖頭,突然心想,大小姐不會趁着晚上又逃走了吧逃走了又回來了這兩天看她精神恍惚的,感覺又有些像從前似的。
龍姨真是有點兒擔心了,將這睡裙左轉右轉想再看看,再彎腰拿起那些被她丟掉的髒衣服,剛一推門,趙玉盤這時正好用紙巾擦着嘴巴跑到門口。
二人差點兒撞上。
“哎呦哎呦”龍姨拍着胸口。
趙玉盤喫飽喝足,精神已經好了一些,“哎呦什麼嚇着你啦”
龍姨裝笑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年紀大了,血壓高了,有時候突然一起身,就忽悠一下子,感覺要摔倒了似的。”
“哦,”趙玉盤應道,其實根本不知道血壓是什麼玩意兒,卻調侃道:“沒事,你倒了有我扶着你。”
說完,毫不在意似的進屋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