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熙冷下臉來大步便走,一邊走一邊心說,不能回頭,不能回頭,早知道總是晚上出來的定不是什麼好女孩,他剛想到這裏又搖搖腦袋,心裏罵自己說:是不是好女孩也都跟你沒關係,趕緊走
“嗯嗯”
楚珩突然在趙玉盤懷裏撒嬌似的哼唧兩聲,離他們有五步遠的江俊熙僵在地上又走不動了,嘴角抖動一下,恥笑:“一個男人,竟然在女人懷裏發出這種聲音。”
他嘴上這麼說,卻馬上清清嗓子,心說我的聲音也很好聽,其實是他真不願意承認那男人躺在臭丫頭懷裏撒嬌的聲音那麼低沉又有磁性。
他突然笑起來,很拽地自語:“我竟然還想她認識的男人會不會是什麼大俠,今晚開眼界了,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大俠,喝醉了往女人懷裏一躺,一看就是紈絝子弟,不務正業,酒池肉林,聲色犬馬,驕奢淫逸”
江俊熙一時間把自己腦子裏能想起來的形容富二代的壞詞都用上了,可還是覺得不解恨。
“噓,別動”
趙玉盤軟軟的聲音傳過來,江俊熙倏地耳朵燥癢,心中又罵:這臭丫頭跟那男人說話真是讓人掉雞皮疙瘩。此時已經早忘了之前對自己說不能回頭,結果一轉身看了過去,瞬間英俊的五官全部垮掉
趙玉盤此時左手正掀着蒙在楚珩臉上的斗篷帽子,她深深俯着臉看着楚珩。
不遠處的江俊熙雖看不見男子的臉,卻看得清楚她和那男子在四目對視,江俊熙無法控制的感覺心臟揪痛,他慢慢走過去,她的目光像三月的陽光,嘴角也噙着笑意,江俊熙倒吸口氣,五臟六腑都冷得僵硬,她正對那男子笑,笑得那麼可愛,那麼純真
江俊熙修長的手指漸漸縮進掌心
這種感覺是痛,還是什麼,他說不清,只是感覺心中攪和着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哭也哭不出來,發脾氣卻也發不出來,有點想揍那傢伙,卻知道自己連她都打不過
趙玉盤懷中的楚珩確實醒了,楚珩剛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自己眼前裹着一塊布,他以爲自己被太上皇和聖上抓起來了,可是他很快就知道這不是天牢,他腦袋纔剛剛動一下,一隻柔軟的手就悄悄的按住他,原來自己是躺在公主的懷裏呢,即使隔着厚厚的斗篷,他也嗅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和她手臂上軟軟的觸感,枕着她的手臂真的比枕着最好的枕頭都要舒服,這時才突然想起,他和她可是在逃亡呢,可是外面這麼冷,他的身體竟然是那麼熱乎乎的,他枕着她的胳膊躺在她的腿上一定很長時間了吧,他剛一意識到這個就後悔萬分,竟然讓她喫這樣的苦,他輕輕拉開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剛要露出臉來,便看到她嚴肅着對他“噓”了一聲,很快,他聽到腳步聲,原來,還有第三個人,那是誰楚珩開始緊張起來,不過他再聽一會,便又輕鬆下來,正向他們靠近的這個人完全不值得他設防,雖然這樣,他也想馬上起來,他要保護他的女人,可是趙玉盤只厲色地給他一個眼神,一擡手,又把帽子給他遮上了。
楚珩即使知道自己要受死罪,卻也幸福,哪怕是死也不願看見他最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更別說那個男人是金國的蒲魯虎。
趙玉盤捅捅楚珩,“不要說話,跟我站起來。”
這樣站起來,太有損他一貫的威武霸氣,不過楚珩是趙玉盤說什麼他就聽什麼,當然,和親那種事情除外。
此時像個大糉子似的被趙玉盤蒙着腦袋拉起來,真的一句話沒說,任由擺佈。
江俊熙看了這麼許久,恥笑:“切,什麼男人,臉都不敢見人。”
楚珩心中壓着火,暗暗攥拳,根本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爲什麼在這裏盯着他們兩個,不過雖然蒙着臉看不見對方的容貌,但他聽這男人說話就覺得這男人很不好,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應該頂天立地光明磊落,怎麼說起話來彆彆扭扭,另外,這男人口中的“切”是什麼意思,真是難聽
楚珩長舒口氣,還是將拳鬆開,悄悄拉上趙玉盤的手,意思是:我們走吧。
“我們不走,讓他走”趙玉盤說完,對着江俊熙,“你走吧。”
趙玉盤和楚珩十指緊扣,對江俊熙說話是冷冰冰。
江俊熙看着他們二人拉着手,忽的笑了,他這樣一笑趙玉盤一愣,“你笑什麼”
江俊熙得意,“你們晚上沒地方住吧”
趙玉盤嘴巴抖抖剛想說什麼,江俊熙已經搶先一句:“你請我住那麼好的客棧,你自己和未婚夫卻沒地方,這讓我怎麼過意的去”
楚珩一把伸手想將頭上的帽子掀下來,趙玉盤手疾,按住他,“別動不許說話”
楚珩簡直胸悶氣短,公主不讓他說話,也不讓他看,可這男人說什麼公主請他住客棧
楚珩還沒受過這種刺激,他的公主,除了他還有別的男人這怎麼可能可如果不是爲什麼有這樣的待遇
楚珩不敢說話,於是就用各種手語,趙玉盤忽然被他逗笑了,這樣的他哪裏還像是那個大將軍呢,她抱上他,隔着斗篷的帽子在他耳邊低聲說:“你聽我的,好嗎”
楚珩頓了片刻,點點頭。趙玉盤轉身對上江俊熙,挑眉一笑:“既然你都這麼說,我們就去那裏過一夜嘍。”
過、一、夜,江俊熙咬着牙重複着這三個字,這臭丫頭說得這麼美滋滋,難道是要去隆德客棧和這男人開房
江俊熙冷哼,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