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人是如何擄走公主的”肅王對着一衆侍衛和宮女發問。
那些侍衛宮女也是渾然不覺,齊齊撲倒在地,紛紛喊着:“肅王饒命,小的們並沒見到有人擄走公主。”
其實哪裏有人擄走公主,剛纔那白衣人不過是趙玉盤出來故弄玄虛的,轎中的假公主華允早在東京城裏的時候就被趙玉盤帶走了,趙玉盤這樣做無非是不想讓衆人發現若夢石而已,至於別的,倒都不重要了。
此時,趙玉盤正在前方驛館附近的酒館裏,她知道,肅王此時一定進退兩難,安和公主已經不在,這送親的隊伍如何繼續向前呢可如果直接打道回府,回宮怎麼向聖上交代
趙玉盤決定,就要趁着肅王和聖上他們都沒有想好對策的時候,先下手爲強。
“蒲魯虎,這一次,我們來個了斷吧。”趙玉盤這樣對自己說。
她在酒館中填飽肚子,爲了讓身體暖和,又喝了兩碗酒,更加覺得精神振奮,楚珩也好,俊熙也好,她早已經交代清楚,只希望他們都能夠平安無事,至於她的生死,已經不再重要,她現在就要用若夢石去金軍大營,她很好奇,蒲魯虎見到她會怎樣
她將手探向自己的袖口,堅硬鋒利的短劍,那是華允准備的,可現在,那是她的武器,一切,見機行事。
趙玉盤走出酒館,她要找一處僻靜的地方,趁着夜色用若夢石離開,她才邁出幾步,駐步停下,忍不住回首朝遠處望去,目光中忍不住浮起無限的眷戀,她的家,東京城,但願,她還能有機會回來,但願,她能手刃宿敵。
她正欲轉頭,卻突然瞳孔猛地一縮,遠處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中,冉冉升起一點火紅色,在這灰的夜空中顯得格外醒目,趙玉盤心裏有些支持不住要暈眩過去,加之剛剛喝進肚裏兩碗酒,她感覺眼中着火一般,飛起步子便朝那個方向跑去,她跑得飛快,直直衝向那火紅色,她跑啊跑啊,一邊跑一邊看着那火紅色從東京城的低處慢慢升向高空,越升越高,可她的心不由得沉落下去。
那是一盞孔明燈,是她和兩個黑衣人聯絡的暗號。
她這時候甚至連呼吸都要停滯,撒開腿便朝着最近的隱蔽之處跑過去,大致看看周圍無人,便用若夢石回到了東京城。
隆德客棧外的深巷裏,她剛一醒過來,兩道黑影便從牆上落下。
“他怎麼了,出事了嗎”趙玉盤心急如焚,這兩個高手是她派來保護江俊熙的,她告訴他們,她不在的時候,他們一定要保護好他,如若有緊急情況,一定要最先通知她。
“公主,屬下辦事不利,不知爲什麼,他他消失了”
“什麼”趙玉盤顯些暈厥,“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他消失了他連武功都沒有,你們兩個跟緊他應該沒有任何難度。”
兩個黑影將頭低得很深:“稟告公主,我們一直緊跟他,他今天下午的時候明明已經回到客棧,可是就在剛纔,那四個與他一起的人都在匆忙找他,我們聽見他們四人和客棧老闆娘還有夥計打聽,說是人不見了,問老闆娘和夥計有沒有看到。”
“是啊,那個和他一起的女人哭天喊地,說他明明在屋裏,可是就是消失不見了,還說”
“說什麼”趙玉盤急忙問道。
一個黑衣人猶豫着說道:“她說的那話我們聽不懂,她的原話是,是不是穿越過來的身體都會消失”
兩個黑衣人此時對視一眼,其實他們心裏都很疑惑,公主讓他們保護的這是個什麼人,什麼叫穿越過來的身體呢
趙玉盤驀地一驚,她知道這是張蓓說的話,也知道這樣的話純屬憑空猜測,可是這話卻讓她真的擔心,穿越過來的身體在大宋真的會消失嗎那江俊熙他去往何處了呢
她想到這裏簡直覺得痛不欲生,一想到江俊熙消失了,他在哪個地方,在哪個時空,她以後都不能看見他,她感覺自己整個靈魂都被抽離出去了。
“那四個人在哪裏”趙玉盤急忙問道。
“他們下午在周圍找了一圈,現在已經回到客棧裏去了,他們的人手還有外面尋找。”
趙玉盤知道黑衣人所說的人手是指常圖他們,常圖他們雖然只是東京街頭的混混,但是他們人力衆多,接觸面也廣,按理說,如果江俊熙就在東京城內,常圖他們一定能找到。
“他們的人手也已經找了一個下午了嗎”
“是的。”
趙玉盤感覺體力不支,好半天打起精神說道:“你們兩個立刻分頭去找,我到客棧裏面再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公主,您不是已經和他們告別了嗎現在要回去,恐怕讓人起疑啊”
趙玉盤擺擺手,這兩個屬下不知道江俊熙對於她來說有多重要,什麼事情也都只能往後放了,她必須先找到江俊熙,確定他平安無事,不然,她哪裏還有心思去和蒲魯虎鬥
兩個黑衣人見她如此執着,也不便再多說,便嗖嗖兩下朝巷子深處跑去。
趙玉盤無力的用手撐住牆面,心中說:江俊熙,你一定不能出事,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
她這樣穩定心神,重新打起精神,看看自己一身衣服,跟從前來這裏時差不多,此時邁開大步,朝隆德客棧大門走進去,老闆娘一見她,瞬時嚇一跳似的:“天啊,客官你來了,你是知道你那位朋友不見了吧,哎呦,你快上去看看吧,樓上那位娘子哭得可傷心了。”
趙玉盤強裝鎮定地衝老闆娘點點頭,便邁開步子從樓梯往上走,她的每一步都特別沉重,江俊熙就這樣消失了,如果真是如張蓓所猜測的那樣,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身體無法在大宋長時間停留,那麼張蓓他們四個可怎麼辦也會一一消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