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等來了另一個星期六,伍月想一個星期了,林液該收到信了吧

    伍楓週六要和村裏其他有牛的人去山上放牛,伍月吵着要跟去。伍爸怕伍月太小伍楓照顧不來,不給去。最後還是在伍月再三保證一定跟着哥哥才肯點頭。

    上一世,伍月特別懶,能不做的就不做。而妹妹卻特別懂事,力所能及的都幫着做。這還是有原因的,伍月覺得。

    伍爸本是想要多個兒子才生的第三個,名字都想好了叫伍寶,結果還是個女兒,心裏多少有點不開心。有次和伍媽吵架,伍媽一氣把伍寶丟到馬路去了。伍爸又緊追上抱了回來。

    識事後的伍寶聽媽媽說起,自那以後總認爲爸媽對她沒哥哥姐姐好,所以覺得懂事了爸媽就會多喜歡她。

    其實伍爸伍媽對他們三個一樣的疼愛。

    小的時候他們三個愛打打鬧鬧,伍月是最弱那個,每每吵架,都被伍寶追着跑了整個村子一圈又一圈。這還造就了後來伍月跑五十米考試,在班中女生裏是跑得最快的,別人要九、十秒,她就八秒。

    長大後妹妹也比伍月懂事,還總會給伍月打電話關心問侯。

    一起去放牛的有十幾人,大大小小的孩子,有說有笑,熱鬧非凡。

    “算命的說我以後超有錢”一個長得很平凡的男孩口氣很大的對同伴說着。

    伍月望了過去,這不是盧俊嗎記得上輩子回孃家時見着他,他還只是在工廠裏打工的,難道後來發達了

    “我媽還說算命的說我以後會很有名氣的。”另一個不甘示弱道。

    呵呵,伍月心裏笑了,她再不信那什麼算命的,她要靠自己。

    他們翻過了一座山,山下是一片很遼闊的草坪,草坪對上是一塊塊的莊稼地。除了他們這些放牛的還有不少在地裏忙着的農民。

    他們把牛一放,牛就跑去喫草了,十幾個小孩三三兩兩的一羣玩的玩,打牌的打牌。一個比伍月大一點的女孩伍美雲拉着伍月跑到地裏那些地梗上,地梗上長了好些野果子。

    “伍月,喫過這個嗎挺好喫的,酸酸甜甜。”伍美雲摘了個紅色的野果子就喫。

    “我試試,看着好漂亮。”伍月瞧着那長得有點像果的果子答道。

    “丫頭們哎,那個不能喫多了”旁邊一直在地裏除草的大嬸拔高聲音叫了起來。

    伍月看了下伍美雲,伍美雲也一臉莫名其妙:“阿姨,這個有毒嗎”

    “沒毒,就是女孩不能多喫,喫多了以後生不出娃娃。”大嬸耐心的解釋着。

    “生不出娃娃”伍月反覆的念着這句話,眼神黯了下去,臉色有點痛苦,她憶起了很久遠的一些事,久遠到伍月不想再記起。

    跟着林液回家沒多久伍月就懷上了孩子,林液的嫂子周梅剛好也在家,就很好心的建議伍月留在家裏養胎。說有她和林爸照顧着,當時在附近上班的林液可以安心的工作。

    這嫂子周梅是本地人,性格潑辣強罕,比伍月嫁過來早兩三年。之前懷過一孩子,因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小產。這一年來都在休養,暫時沒聽說肚子有啥消息。

    伍月本是想跟着林液,但林液也說:“月月,我纔到那上班,一切都不熟悉,也照料不了你的一日三餐,爲了我們的寶寶好,在家先呆段時間好麼”

    既然林液都這樣說了,伍月就在林家住了下來。

    嫂子周梅表面上對伍月可好了,噓寒問暖,晚上還要伍月和她一起睡說怕伍月一個悶着了。

    有時周梅會買些水果給伍月喫,有次還買回了個大西瓜,當時伍月說大冬天的喫西瓜太冰了吧。周梅卻一擺手,很資深的說:“別人說懷孩子的人要多喫西瓜,還要抱着半個用勺挖着喫,以後的孩子皮膚會很嫩很紅。”伍月心想還有這回事本身就愛喫西瓜,便吃了不少。

    有時周梅還會做湯給伍月喝,只是伍月喝不慣,都是下了桂皮花椒之類的,又辣又刺激。但伍月以爲這個地方的人都好喝這種湯,便硬着頭皮喝完盛給她的那份。

    伍月那時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人,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屁癲的把心都交了出去。和周梅相處了幾天,倆人就如姐妹般好,晚上睡覺時什麼都說。

    “你別看老頭子平時對你很好很慈祥,你想喫什麼就買什麼。哎喲,你不知道,他就沒作爲一個老人該有的樣子。有哪個公公會總在外面說媳婦的不是的他總在外面說大媳婦怎樣怎樣的,說小媳婦又怎樣怎樣不懂事。”周梅嚷嚷着,嘴厥起來皺着眉。

    伍月聽到後面一句就不樂意了:“他到處說我什麼”她再不懂事也不用到處說是人聽吧所謂家醜不外揚。

    “說你沒禮貌不喊人,在家裏不喊爸爸,嫂子就算了,叔叔阿姨來也不喊一聲。我這做嫂子的倒無所謂。”周梅是說上癮了,啪啪啪的倒了出來。

    “噢。”伍月知道這是她的錯,她有個毛病,見了長輩不敢喊人。從小就這樣,在家裏時她的嬸嬸就說過:哼,這丫頭不行的,一點笑容都沒的,見到嬸嬸還要嬸嬸問她的。

    見伍月沒多大反應,周梅接着說:“他自己退休金就有兩千一個月,樓下兩個門面租金錢也都拿了,還總說兒子不給錢回家,回家還喫他的。

    我前天見你給錢他了,莫給他,他其實可貪錢,有多少都拿着的,總覺得沒錢沒安全感。我是一分錢都不會給的,兒子媳婦難得回家喫飯他貼點會怎樣難道還打算再養個後媽”周梅越說越激動,嘴臉都說得扭曲起來。

    伍月倒沒那麼激動,她覺得給錢老人也是應該的,“是林液讓我給的,我就給了五百,他還還我兩百讓我留着買喫的。”

    周梅卻不同意了,嘴一撇,翻過身子對着伍月,聲音高了幾分貝:“他肯定不欠你那點錢了,他馬上就能得一大筆錢了。他說了要在喫年飯時當做你們的結婚酒,然後每個叔、姑姑都會趕情,聽說趕的情挺大的。

    老一輩趕情,錢也不會到你們手裏,錢都他拿了。你說那個年飯算什麼結婚酒,多寒酸,人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結婚。他卻趁這個當兒賺錢,理過你們的感受嗎”

    伍月這次心口就鬱悶了,林液從沒跟她提過擺什麼酒啊他們領證那天林液只是說:“老婆,讓你委曲了,等以後條件好了,我全給你補回來。”

    所以伍月就是裸婚也是願意的,可這會她卻聽到他家人要隨便給她擺席酒了事,心裏頭就不是滋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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