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最討厭什麼表演,最討厭成爲衆目睽睽的。
很無奈的走到教官旁邊,站定。透過昏黃的路燈,望向草坪上排排坐的同學,那幾十雙眼睛正熱切的等待着,突然的,鴉雀無聲。
“咳咳咳。”伍月清了清喉嚨,清脆的聲音響徹西邊操場的夜空,“大家好,我叫伍月,因爲我出生在五月份,所以叫伍月。”然後呢,她真不知道然後還要說什麼了。
沒有一個人出聲,幾十人都在等她接下來的話。伍月頓了好一會,吞了吞口水,才道:“沒有下文,我可否下去了”這話是對教官說的。
“噓,繼續,繼續”好幾個男生吹起了口哨,上得去,哪能這麼容易下得來。
“我什麼都不會啊我能不能怯場”她覺得她得了人際交流障礙症,人一多,就站不住,不知說什麼。
“哈哈哈。不能”下面坐着的人鬨堂大笑,哪有人問可以怯場這麼逗的話,“就隨便唱首歌,要不來段舞。”
教官也跟着起鬨,“同學,你唱歌肯定好聽,因爲你的聲音很悅耳動聽,就給我們來一段吧。”
看這陣勢,她不表演,是下不去了。老實說,她沒有拿得出手的技藝,能歌善舞這個詞語離她好遠。上一世,頂多就是去kk歌,吼幾句。
“好吧,我就唱幾句。”真是免爲其難啊,“但不許笑我五音不全。”先聲明的好。
“唱吧,我們撐着你”好幾個男生又嚷了起來。
“那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伍月同學放歌吧。”教官用他那很不正點的普通話大聲說着。
“啪啪啪”掌聲響起,伍月只好硬着頭皮,唱起她比較熟悉的歌曲。“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串一株幸運草,串一個同心圓。
讓所以期待未來的呼喚,趁青春做個伴。”
才唱了一小段,不知道是不是這首歌太入心,太經典,很多同學跟着唱了起來。
後來,就演變成了全班同學一起大合唱。
“別讓年輕越長大越孤單,把我的幸運草種在你的夢田。
讓地球隨我們的同心圓,永遠地不停轉。
向天空大聲地呼喚,說聲,我愛你
向那流浪的白雲,說聲,我想你
讓那天空聽得見,讓那白雲看得見,
誰也擦不掉我們許下的諾言。
想帶你一起看大海,說聲,我愛你
給你最亮的星星,說聲,我想你
聽聽大海的誓言,看看執着的藍天,
讓我們自由自在地戀愛”
黑暗中一個角落,舒維遠遠的站着,看着那一班青春無敵的學生,嘴裏反覆暱喃着:“別讓年輕越長大越孤單。”
軍訓的前一個星期,林液每天都來接伍月放學,這已成爲了一個習慣。這天,他正好有事,所以,發了個信息,讓她自己先回去。習慣了有人接,且有過一次迷路的經歷,獨自走在校道上,還是有點心驚驚。
到了一個叫百步梯的地方時,得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她要從這邊走到對面,再從對面走到另一邊。平時,林液牽着她走,感覺不到麻煩。這時看着一輛接一輛的車疾馳而過,她愣是站了半天,也過不去。
她好想給學校個建議,這裏雖是內環,可這十字路口車也不少,該弄個紅綠燈,好方便她這種對車有陰影的人。
眼看兩頭都沒有車經過,她踏進了馬路,步速還有點快。她這不是不想,突然又跑出輛車來阻擋她的去路。
就在她以爲能順利的通過馬路時,還差幾步,好死不死的跑出一輛不長眼的車子。
“吱”車被剎住。
時間過了一秒,兩秒,三秒,
“我說同學,你還讓不讓我過了”伍月毛了,衝着那人就吼。她讓他過,他又讓她過,她要走,他也跟着走。
折騰半天,兩人就在路中間較起了勁。
“讓,讓。”男生有點訥訥的答應,扶着自行車把,不知所措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你先走,趕緊的走。”伍月站着一動不動,就等這人滾遠,她都要懷疑那人腦子是堵塞的,硬是轉不過彎。
他們的位置剛好有一個路燈照着,燈光照到伍月還穿着綠色的軍裝身上,晚風吹拂起她前面幾縷沒紮起來的髮絲,長長的睫毛就着水靈靈的眼睛一顫一顫。
“走,馬上走。”看失了神的人,嘴上應着走,腳卻很不聽話的紋絲不動。
她好美,好可愛就是兇巴巴的,能把他唬住。
伍月朝天翻了個白眼,手一甩,跺着腳走了。她也腦子進水了,跟個傻子在這耗着。
“哎,同學,等等”那人推着車追了上來,朝着伍月咧開嘴笑,“你也是商大的”
伍月停下了腳步,叉着腰,一副你有完沒完的樣子,嘴一撇,擡起眼眸橫着那人,“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男生很高,很壯,夜晚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樣子應該過得去,配上那個呆笑,整一個傻大愣。
他伸出手指往頭髮上撓了撓,又是傻傻的一笑,才憨憨的說:“那你得叫我一聲學長。我是大三的國防生。”
“噢,是未來的警官還有事嗎”伍月雙手一放,徑直走,學校那麼多人,她見誰都得叫一聲嗎
“有,我叫傅涵,我能知道你名字嗎小學妹。”傅涵繼續跟着她屁股後面走,像非得問清楚她是誰才心足。
“不能”她有點無語,這人打算一直跟着她嗎她還記得某人的警告,可不想再被那屬狗的咬。
“爲啥”傅涵很無辜的問道,她越是不想告訴他,他越是想知道。誰讓她把他的好強心都激發了出來。
“沒人告訴你,隨便的搭訕很沒禮貌嗎”伍月開始暗暗佩服他,無賴的問人家名字,還要裝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