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在一起過得很幸福，就像一對正常的小情侶一樣幸福。
一直到李峯不再那麼信任彭素文之後，他從最開始的焦躁不安到後來的借酒消愁，從第一次動手打她的愧疚不安到後來的理所當然。
時間慢慢地改變了他們，彭素文變成了一個沒用又暴力的男人，她也變成了一個被困在這裏逃不掉的一個普通的女人。
最初的最初，她也是願意相信彭素文的，她以爲他那次就真的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就只是簡單地酒後發瘋而已。
可是後來她才發現她自己錯了，而且還錯得非常離譜。
家暴這樣子的事情，真的就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的。
早在她的孩子被彭素文親手打掉的那一天她就應該醒悟過來了，彭素文就是個魔鬼他就是個只會打女人的男人！
她受不了了，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害怕如果一直這麼繼續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直接瘋掉的。
“你之前一直沒有給我傳遞消息，我還以爲是你爲了避風頭呢。”
我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了一陣子，雖然我的心裏頭也大概有個輪廓了。
可是親耳聽見何清菀把這一切說出來的時候，我的心裏還是有些震撼的。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彭素文表面看着道貌岸然的，背地裏居然還是一個喜歡打女人的男的。
不過何清菀也是，她怎麼就會和彭素文搞在一塊兒去了呢，這兩個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牽扯的。
我之前一直以爲彭素文應該喜歡白悅纔對的，結果現在看來事情和我想象的還有些出入呀。
其實最開始我聯繫不上何清菀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她被白悅的事情給嚇着了，需要避一下風頭的呢。
結果沒想到，她竟然就直接避風頭避到彭素文家裏去了。
唉，現在知道了，我也只能夠感慨一句世事難料呀。
“我也不想的雲哥，可白悅是在我眼前被他們給抓走的，我害怕呀，我當時好害怕。”
何清菀搖了搖頭，其實她最開始還是非常堅定地想要替白姐報仇的。
可是自從親眼看見白悅被帶走的時候她就有些絕望了，她就開始質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住這麼大的痛苦了。
一直到後來彭素文的身份徹底爆了出來，她發現彭素文竟然是一個間諜的時候她就已經徹底絕望了。
之後她的日子她一直都過得小心翼翼地，誰也不敢聯繫，甚至都不敢和白悅見面，就是因爲害怕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了。
可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彭素文居然會是個這樣子的男人。
每每想起自己曾經遭受過的這些事情，她的心裏就好恨呀，恨不得能夠直接弄死彭素文才行。
可她是個懦弱的女人，除了今天打給範小云的這個求助電話之外，她甚至都不敢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任何人。
“我早就告訴過你的，這條路或許會很難很難，是你自己說爲了白姐什麼都不怕的。”
我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其實會有這樣子的情況，我也是早就想到了的。
這條臥底的路實在是太難太難了，而且太孤獨太漫長了，何清菀會堅持不下去那都是正常的情況。
其實要不是因爲何清菀當時的態度太過於堅決的話，我甚至是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這個辦法的。
看吧，現在一切果然和我之前料想的一模一樣，她們都只是嘴上功夫比較厲害罷了，實際上沒有一個是能堅持下來的。
“對不起，雲哥，是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何清菀在電話那頭崩潰得直哭，她還以爲是我不想給她這個機會呢。
她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錯事兒，也沒有實現自己當初許下的承諾。
可是她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呀，她只求有人能夠把她從這個魔窟救出去，不然她下半輩子根本就不可能活得下來的。
只要範小云能夠救她出去，她以後一定會老老實實地完成自己當初許下的諾言的。
她只是想要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而已，範小云能給她的他一定會有辦法幫她的。
“算我求求你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以後，以後肯定會將功贖罪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吧。”
“清菀，也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只是你也知道，做我們這種事情的，從來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又嘆了一口氣，其實也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何清菀的決心。
只是我要做的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危險，太困難了，何清菀又是一個有前科的人，我實在是不能夠相信她的忠誠度的。
我已經不能夠再冒任何的風險了，因爲我根本就輸不起。
如果何清菀成爲第二個彭素文的話，我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子的後果的。
“可是我……啊！”
何清菀還想着要替自己辯解呢，她知道自己以前做了錯事，可是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被原諒的權利呀。
她今天這個電話都是好不容易纔打出來的，錯過了這一次她以後可能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現在範小云就是他唯一的救贖，她不想再錯失掉這個希望了。
何清菀正想再多說兩句的時候，背後就有人一把扯住了她的長髮。
何清菀尖叫了一聲，是他回來了，是彭素文回來了。
她要完了，這次她肯定會死掉的，她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子的機會了。
我愣了一下，電話這頭的我並不明白何清菀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到底是因爲什麼。
我正想着自己用不用關心兩句何清菀的時候，就聽見電話那頭有男人的聲音傳過來了。
聽着像是彭素文的聲音，帶着一些暴躁和狂野。
還有女人在地上被拖行的聲音，何清菀的頭似乎砸在地上了。
她喫痛了一聲，又快速爬起來跑到了角落裏面去。
彭素文今天又是一身的酒味兒，又正好讓他遇見了自己打電話的場面，他肯定會暴打她一頓的。
“你個小賤人再和誰打電話呢！”
果不其然，何清菀纔剛剛跑過去了，彭素文就一把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然後又開口質問起何清菀來了。
這個賤女人，她以爲他看不出來她心裏面的想法嗎。
除非他死了，否則她這輩子都別想離開他！
“沒，我，我在自言自語呢，沒跟別人打電話。”
何清菀下意識就搖了搖頭，又往角落裏面縮了些。
她現在覺得好害怕，要是彭素文衝過來的話怎麼辦，她這次肯定躲不過的。
可是她還這麼年輕，她還有好多事情都沒做呢，她根本就不想死的。
“自言自語？呵呵，啪！你拿我當傻子耍嗎！”
彭素文也冷笑着，操着啤酒瓶子就朝着何清菀走了過去。
女人都是一樣的貨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就應該狠狠打這個女人一頓的。
只有她被打痛了，才能夠記住自己的錯處的，以後也就不會再做這些事情了。
“啪嗒啪嗒。”碎了一地
“啊！”
“清菀？何清菀？你沒事兒吧清菀？！”
我忍不住開口詢問了一句，實在是電話那頭的響動有些太大了，又是玻璃碎的聲音又是女人的尖叫聲，甚至還混合着男人的怒吼聲。
我不恨何清菀，也從來沒有想過何清菀要就這麼死掉的，所以我纔會關心她的安危了。
“嘟嘟嘟嘟～”
然而回應我的卻是電話被掛斷之後的聲音，這時候我才徹底明白了。
何清菀剛剛說的那些事情可能都還沒有描述到位呢，她正在遭受的痛苦遠比我之前想象的要更多。
“小雅我得先出去一趟。”
我連忙走到了裏屋去，又對着小雅交代了一聲。
何清菀那邊兒的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我要是再不過去的話何清菀恐怕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我不希望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一個生命消失掉，也不想做這種讓自己良心不安的事情。
就當是再給何清菀一次希望好了，至少我也得把她從地獄裏面拉出來吧。
“你到哪兒去呀，我能跟你一塊兒過去嗎？”
小雅立馬就走到我的面前來了，又伸手環住了我的腰。
作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範小云即將要去做的事情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兒的。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也希望自己能夠陪着範小云和他一塊兒過去。
不然萬一範小云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也同樣會痛苦一輩子的。
“我不能保證那個地方的安全，所以暫時不能夠帶你過去，不過我答應你，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反手保住小雅，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和小雅一樣，我也是有些希望小雅這時候能夠陪在我的身邊兒的。
可是我甚至還不知道何清菀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呢，更加不能夠保證那個地方的安全，又怎麼能夠直接帶着小雅過去呢。
小雅還是安心待在這裏等我回來吧，我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