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人看見圍牆怎麼倒的,學校也只說外面道路的車撞毀了,高武動作很快,馬上讓人來修理,生怕又惹出別的事端。
因爲風扇掉下來的事,已足夠他頭痛了,事後所有掛吊扇的班級,一律停課,不能停課的高三,另行安排教室上課,所有吊扇都拆下來,全裝空調,青少麟班級的學生都統一檢查了身體,除了青少麟外,別的同學全都安全沒事,青少麟失蹤高武大爲頭痛,他仍有火發不了,因爲楊光說,這事沒人受傷,全是青少麟出手,“救了我們。”然後,他就跑了,跑到後山樹林,結果後山樹林牆又破了,現在還沒見人。
這人果然是個災星、煞星。
但不管怎麼樣,這次沒傷人,能大事化了,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則,學校就亂了。
高武所能做的,就是讓學校快點恢復正常,免得記者又來搞事。
青少麟越過圍牆,迅速趕往校醫室,他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肯定臉色煞白。
血失得太多,他已不時雙眼發黑。
他砰的撞開醫療室的門口,老郭正在看電視,被嚇得跳起來,手裏的菸斗都掉到地上。
青少麟全身是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老郭趕忙將他扶到一旁的沙發上,馬上剪開他受傷的褲腿,幸好沒傷動脈,當下在傷口下端繫上帶子止血,又倒上酒精消毒,連麻醉也不打了,擦淨馬上縫針,老郭手指靈活無比,很快將腿、手的傷口都縫嚴密了。
倒是斷折的手肘,只能接好骨,塗好藥膏,打上石膏,靜養了。
忙完這一切,老郭才抹去一頭的汗,重新裝好煙,坐回他的竹椅上了,悠然吸着菸斗。
青少麟發生了什麼事,老郭纔不想知道。
就算明知道事不合常理,但他只是個醫生而已,只管患者的傷。
青少麟直沉睡到晚上才醒來,這一醒來,才發現天都變了。
雖是上午,但屠宰場裏沒什麼陽光照進來,顯得有點陰暗,最光亮的,就是李遠東的光頭了。
但李遠東看來,完全沉在更深的黑暗中一樣。
他臉色非常不好,他對面的徐明、唐興波亦黑着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遠東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到捧腹中蹲下,喘氣道:“他媽的,說什麼頂級殺手,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殺到,真是,真是他媽的他媽的狗雜種。”他突然暴起狠狠一腳踢在屠宰臺臺腿上,臺腿拖着地發出刺耳的磨地聲。
徐明亦砰的一掌打在臺上,狠狠道:“沒成事,爲什麼只退我們50萬,100萬拿去做喪葬啊。”
唐興波點燃一枝煙,大口吞吐,說:“他們說,我們信息錯誤,要殺的人根本不是普通人,要大善後,費用很高,把痕跡都消去,確保我們大家都沒事。”
“操,沒事誰說沒事,他沒完成任務,媽的應該賠我們錢我們現在麻煩大了,200萬,200萬能做什麼安排我們這麼多人到緬甸,一個人5萬美金,80萬沒了,還什麼英國,現在歐洲反恐形勢那麼緊,有錢都搞不定,南美喫屎吧這點錢。”徐明大怒叫道。
唐興波沉聲說:“這種事,誰也不想,我們還是想想下面怎麼辦。”
“想個屁啊想”徐明大吼,“我都說了,不要請人殺宗天成,沒用,你們偏不聽,你看現在,他媽的連楊一丹也沒殺着。我說那什麼夜鴉肯定被收買了”
徐明不知道的是,恰是這過家家似的報復,連環引發了極大的事件,遠超夜鴉的破壞,只是,他不知道,也沒人能預料到。
李遠東突然起身一拳打在徐明下巴,徐明翻跌撲在溼地上,他捂着臉,擡頭吐出幾顆牙齒,卻還是狠狠瞪着李遠東。
李遠東擡手指着徐明,一字字道:“給老子閉上你的臭嘴。”
徐明冷冷一笑,起身轉身出了屠宰場。
唐興波望着徐明的背影,說道:“東哥,要小心他。”
李遠東陰着臉,道:“他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他敢玩什麼花樣,我們大家一起死。”
“按理說應該不會,但我總覺得,不踏實。”
“先別管這個,你儘快安排,我們得馬上出去。”
唐興波臉上露出爲難神色,說:“東哥,上次我們不走,現在走,他們說難安排,除非”
“除非我們加錢是不是這幫王八蛋,加多少”
“加,加一倍”
李遠東閉上眼,他好一會才睜開,太憋氣,對方明明在宰他們一刀,他們現在卻完全沒辦法。
形勢比人強啊。
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他們是落水狗,對別人來說,此時不打,待何時。
“想辦法,再湊出80萬來。”李遠東狠狠道。
唐興波臉上的肥肉跳了跳,哀叫道:“東哥,每一分我都搜完了,真沒辦法了”
李遠東重重一掌拍在他肩上,吼道:“我不管你怎麼做,就是搶銀行你都要把這錢給我辦齊了,聽見沒有”
唐興波身子抖了一下,叫道:“不不,東哥,這次真的不行了,真的山窮水盡,走投無路了。”
李遠東眼睛露出兇光,一把揪着唐興波的衣領子,低聲吼道:“山窮水盡走投無路,我李遠東會走投無路”
唐興波被他勒得臉色發紫,喘不過氣來。
李遠東兇狠道:“80萬,你弄不弄”
唐興波忙點頭。
李遠東狠狠把唐興波摔到地上,“那就快去”
唐興波臉都擦破了,他狼狽爬起來,臉都沒敢擦,低頭行了出去,豈知在門口處,撞到一人身上。
唐興波擡頭看到那人的臉,臉色大變,蹬蹬後退七、八步。
那人入得門來,微微一笑,說:“80萬小數目,但李先生,我看,你們恐怕不需要了。”
李遠東看到那人,瞳孔都收縮了,他咬牙切齒一字字道:“慕容誠實”
那人正是穿着筆挺西服戴金絲鏡的慕容誠實,他笑道:“李先生,別來無恙”
李遠東狠狠道:“好啊,殺不了宗天成,我殺宗天成的狗腿子也行。”
一人自門外走進來,語含譏諷道:“只怕,你能殺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