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麟低着頭,盯着膝下的名貴羊毛毯。
按照規矩,在天子面前,必須垂目以示尊重。
這次穿越的時機可謂是棘手,剛醒來就得面對這麼嚴峻的局勢。
伊牧看着面前即使跪着,也顯得人高馬大的男人,嘴脣輕啓:“起來,看着我。”
他的聲音如女人般嬌軟,尾音帶着卷,撒嬌一般。
北門麟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站起身,同時低下頭。
他身長兩米,在中原男人裏,實在是非常高。
他身前的少年只有他的肩膀高,北門麟得低着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少年擡起頭來,北門麟的瞳孔一縮,臉上的驚豔一時間掩藏不住,全部表露在臉上。
他曉得北門牧長得好看,從前男生女相,雌雄莫變的時候,只覺得美的籠統。
可不過半年時間,這個人,之前稍顯圓潤的下顎線,居然有了線條。
雖然不太鋒利,但卻像是精心雕琢了一半的弦月,月滿則盈,月少則虧。
剛剛好的清潤線條,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擡起下顎的瞬間,美的驚人。
伊牧撩開曖昧的紅色紗幔,擡起腳,離得北門麟更近一步。
兩人間的距離,只有一個巴掌那麼近。
北門麟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從少年勾人的鳳眼,落到扇子似的眼睫。
挺翹的鼻子,少了男人的硬朗,是少年的清秀俊逸。
還有那張過於性感的嘴脣,嫩紅色的,飽滿多汁,像藩國進宮的紅石榴,晶瑩剔透。
短短一瞬間,北門麟的腦海裏出現好多東西。
他的眼睛不能從少年的嘴脣上移開,像被施了定身術。
觸上的一瞬間,北門麟的拳頭握緊。
遠處放着一個沙漏,還剩下一小半的細沙。
伊牧要在期限內,將北門麟拐上牀。
要不然,這個世界的任務肯定完不成。
北門麟並不是容易色令昏聵的男人,而且他並不喜歡男人。
誘惑只在那麼一瞬間擊中北門麟,等到激動褪去,北門麟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的目光落到一邊的香爐裏,難怪覺得身體發軟,原來還點了助興的東西。
就算走投無路,也沒必要以自己爲祭品做犧牲,太掉價了。
伊牧的手被拉開,北門麟鉗住他的下巴,藍色的眸中一片冰冷。
“陛下,這是何意?”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什麼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伊牧偏頭,北門麟的手落空。
指尖突然離開了白嫩的軟香溫玉,心頭突然閃過莫名的失落。
情緒由不得自己控制,這讓北門麟不由惱火。
伊牧卻不給他發怒的機會,蔥白的手指攀上玄色盔甲,準確無誤的找到塔扣,咯噔一下,解開。
雖然知道就算給北門牧一百次機會,他也不可能傷到他。
可在敵人面前卸下防備,很顯然,是不明智的舉動。
北門麟的盔甲被一點點的卸掉,露出繡着暗紋的裏衣。
他應該攔住這個詭異莫名的小皇帝的,應該勒住北門牧的脖子,送他歸西。
可北門麟的手被牽住了,北門牧的手心有點潮溼,潤潤的,比他的手要小很多。
北門牧牽着北門麟的手,走到那張足夠躺三五人的龍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