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打破冰層，下面冰冷的海水會將人活活溺死。
可是這天越來越冷，她受不了了。
同牀共枕十幾年，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根本無心伊家，只想他對自己和伊牧更用心一點?
伊鳴今天說的這番話，像當頭一棒，狠狠的把李小芸敲醒了。
伊鳴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心思想改變自己，他看似清明，其實只不過在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不止他一個人，整個伊家都是這樣。
她做了伊鳴十幾年的小三，毀了人家家庭，今天這難堪的局面，算是對她最好的報復了。
李小芸拉開伊鳴的手，不管他握得有多緊，舍了被抓一手傷痕，也得扒開這隻手。
她輕輕推開伊鳴，先走到老爺子和老太太這裏，跪下來。
“這麼多年，首先對不起二老，我糊塗不要臉，跟了伊鳴十幾年，給你們添了不少煩惱，以後再也不會到伊家礙眼來了。”
二老不置可否。
李小芸站起身，看着老太太的手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一個月工資六千，刨除喫喝，還要給伊牧存上大學的學費，實在拿不出多少錢給老太太買生日禮物，玉墜子，實在寒酸了些。”
伊鳴聞言，不敢置信的退了一步。
其實剛得知李小芸給老太太只買了個手鐲，他也覺得不像話。
他以前每個月給李小芸一百萬，伊牧這兩年大了，每個月又多給一百萬。
李小芸不是個喜歡鋪張浪費的，拿幾百萬給老太太買個貴重的禮物，輕而易舉。
原來，她是用自己的工資買的禮物，那那些錢……
他臉色難看起來，這些年他去過別墅，那些可口的飯菜，還有一些讓他欣喜的小玩意兒，全部都是她自己買的?
就算普通夫妻倆搭夥過日子，丈夫的錢還要交給妻子，她居然一直都是自己掏腰包。
那這麼多年，一直以施捨姿態看李小芸的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
老太太想到那成色不俗的翡翠玉墜，臉上露出驚訝，嘴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說。
李小芸拜過兩人，走到秦湘面前。
秦湘嘲弄的看着她，從前她只覺得李小芸面目可憎。
現在再看，她被矇在鼓裏十幾年，被伊鳴騙了十幾年，還死心塌地的愛他，真是可憐。
李小芸當着她的面，狠狠的，毫不猶豫的抽了自己兩巴掌。
白嫩的臉很快腫起來，五個巴掌印清晰可見。
秦湘先是嚇一跳，後是玩味，想看她還要做什麼。
李小芸一輩子沒罵過髒話，不過她現在當着秦湘的面，罵自己賤貨，不要臉。
“我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事，就是做了小三，這兩巴掌是我自己打自己的，您看着不解氣，再狠狠打我一頓出氣。”
伊牧盯着她們看，預備秦湘一動手，他就衝過去。
秦湘以前恨李小芸到什麼程度呢?
就是恨不得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衝到別墅裏，叫他們把這小三給輪了。
可現在，她動不了手，因爲李小芸比她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