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牧跟姥爺打了聲招呼，和陸青堯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走進了鋪了一層銀霜的雪地裏。
鄉下平常時候沒什麼好看的，可是一到下雪天，就很有點詩意。
後面是住宅，前面一大片都是田地。
冬天地上基本沒種東西，連綿的一片，全部裹上一層乾淨的白。
有人家裏竈頭燒着火，往外冒青煙，在寒風裏飄揚出去很遠。
伊牧踩着田間的田埂，爬過小土坡，來到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河邊。
小河很清澈，深度只達腳踝，在水草下面，還能看見不大的鯉魚。
伊牧和陸青堯順着河邊往前走
這條河是承載伊牧最多回憶的地方，他在這裏釣過魚，洗過澡，還有看過很多婦女們在這裏洗衣服，淘米。
“我第一次跟我媽回來，他們都不喜歡我，不准我和他們在一起玩，我只能等所有人都回家去，一個人捯飭着魚餌，釣了一天，才釣上來一個巴掌大的小魚。”
陸青堯把他的手揣在自己的口袋裏，兩人的手在大口袋裏牽着。
他們沒在談戀愛，兩人都沒有捅破那層紙，但是很多事情，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陸青堯從伊牧話裏聽出了孤寂，料想他以前肯定被村裏的小孩子孤立得很慘。
雪越下越大了，陸青堯的腳在雪地裏踩出一個又一個清晰的腳印。
他扣住伊牧的五指，攜手向前走。
“你喜歡釣魚，我們以後去南極的冰面上，鑿一個洞，把魚釣上來，就地烤了。暖壺裏面放啤酒，微醺的睡去，半夢半醒間，能看到漂亮的極光在天邊緩緩的移動。”
他從前只給自己做過一個規劃，就是考上大學，找一份好工作，十年內賺夠錢，讓李小芸不用那麼幸苦的工作，可以安心養老。
現在又多了一條，在認真工作之於，得抓緊一切機會鍛鍊身體。
畢竟南極是很冷的，身體素質一般的，到了邊緣恐怕就得退縮。
伊牧想在極地親眼看照片裏漂亮的極光，還想和身邊這個人一起在微醺中接吻。
說到吻，伊牧想到那天他跟陸青堯離開操場後，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說，結果是把他抓去保健室，抵在門板上，不由分說的吻過來。
那是一個溼漉漉的，氣喘吁吁的吻。
伊牧快缺氧了，被陸青堯抱着腰，咬着嘴脣，惡狠狠的問他跟伊乾路爲什麼要接吻?
伊牧那時候對陸青堯已經有了別樣的感情，當時就覺得自己好像被抓到出軌一樣，慌得不行。
結結巴巴的解釋了一通，到最後才覺得一陣莫名其妙。
他和伊乾路接吻的時候，和陸青堯還是社會主義兄弟情，他喫個毛蛋的醋。
陸青堯得知他們只是給小混混設圈套才接的吻，雖然心裏沒那麼彆扭，可還是在乎的不行。
那次之後，伊牧動不動被陸青堯逮着要親親。
伊牧有點慶幸，這裏是鄉下，可不是那個繁華冷漠的城市。
要是在這裏給人看到兩個男人親嘴，得引起軒然大波。
陸青堯也知道這點，所以下飛機後，規矩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