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兩撥車隊出發。

    伊牧讓潘陽和齊振去把那輛荒廢的麪包車開來。

    他們回來之後,讓孕婦和隊伍裏唯一的孩子球球坐在悍馬車裏,前面他和樊陽坐。

    那些甘願留在監獄的人,並沒有來送他們一行。

    他們在車隊走了後,重重的關上了大門。

    他們以爲,把這一畝三分地守好了,至少可以活很長時間。

    但他們將近二十個人,物資只能堅持不到半個月。

    少了車隊裏強大的異能者庇護,即使他們當中有不少強壯的青年,也根本抵抗不了外面那些喪屍。

    監獄成了最後的牢籠,他們不敢出去,物資用盡,只能等死。

    車隊重新上路,還是悍馬在前面,後面跟一輛警車。

    麪包車在中間,孕婦的男人開車,後面再跟一輛警車,裏面有兩異能者坐鎮。

    五叔和小杰還在最後一輛卡車裏。

    他們的物資少了三分之一,但是人數也相對少了不少,最珍貴的汽油也有了。

    接下來很長一段路程,不需要過多操心物資方面的問題,只要別跟大批量的喪屍碰上,就能順順當當的去大聯盟。

    一路向北,天氣越來越冷。

    幸好他們北上之前,在荒廢的百貨超市找了不少羽絨服和厚棉襖。

    北方的空氣清冽,喪屍也少了很多。

    離大聯盟大概還有三十公里路程,孕婦臨盆了。

    爲了照顧她,車隊已經走得很慢了。

    羊水是在傍晚破的,車隊剛好進入一個小縣城。

    他們找了個民居,掃清了屋子裏的喪屍,把所有的門窗都緊閉。

    幾個女人都聚在房間裏,有人在廚房燒熱水,有人裁剪乾淨的布料做紗布。

    男人們都站在外面,人手一隻煙。

    孕婦的老公緊張的扒着門縫,儘管什麼都看不着,但是心裏的擔心一點都不少。

    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末世出生,全球物資匱乏,到處都是喪屍,空氣渾濁,連水都緊張。

    項青站在伊牧身邊,能感覺到伊牧不對勁。

    他很焦躁,一路上碰見兩次喪屍圍堵車子,他都很淡定,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但是現在,他拿煙的姿勢都在抖。

    裏面孕婦的叫聲一下比一下慘烈,從聲音裏就能聽出來,她此刻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伊牧把抽到一半的煙扔了,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去了車裏。

    大家都不明白他是怎麼了,只有項青走了過去。

    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伊牧躺在座位上,閉上眼,即使沒睜開,也知道是誰進來了。

    “讓我一個人待着。”

    他這情況,項青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待着。

    伊牧曾經跟項青說過,他母親當年生他的時候難產,醫生問保大還是保小。

    所有家人都決定保大人,但是伊牧他媽,那個愛自己勝過任何人的自私女人,堅持保孩子。

    要不是伊牧他媽,這世上就沒有伊牧這個人。

    這也是爲什麼,即使後來伊牧他媽變成那樣,伊牧還是狠不下心和她脫離關係。

    從實驗室逃出來後,每次手裏攢下一點錢,就給他媽寄過去。

    這天底下,要說什麼最無私偉大,也就只有母親了。

    伊牧不願意看孕婦發生一點意外,希望她肚子裏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就像當年的他一樣。

    項青欺身靠近伊牧,往他耳朵上套了耳機。

    舒緩的音樂響起來,伊牧睜開眼。

    項青對他笑了笑:“睡一覺吧,我給你守着,孩子出來,第一時間告訴你。”

    伊牧看了他一會,什麼都沒說,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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