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期眼底裹挾着一團迷霧,決絕的:“微臣願代小妹受過,終生不娶”
“哥”
虞子柔撲過去,跟虞子期跪在一起,哭着喊道:“哥你不能夠這樣,咱們家就剩你一個男丁,你要是終身不娶,咱們虞家可就斷後了呀爹爹要是泉下有知”
“不要說了”虞子期打斷虞子柔,帶了幾份憐愛的看她,“這是哥哥最後一次保護你了,往後可就無能爲力了,以後做事情多動動腦子,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千萬不要再去強求”
虞子柔泣不成聲,轉臉又去求龍之燁:“皇上這件事情其實我哥哥根本就不知情,全是我自己一人所爲,子柔願意承擔全部的責任,求你放過我哥哥而且,我哥哥是個有治國之才的人,對你又忠心耿耿,留着他,是你執掌天下最好的助力,皇上”
虞子柔往前膝行兩步,無限哀慼的:“皇上子柔已經是你的人了,求你看在”
龍之燁一拂袖,打斷了虞子柔,回頭看到牀榻上一抹嫣紅的血跡,臉色更是黑沉如墨
“宣執事嬤嬤”
吩咐完,他倒背雙手,大步走了出去。
虞子期給了虞子柔一個安慰和鼓勵的眼神,也隨後走了出去。
院中,龍之燁俊臉冰冷,長身玉立,站得像是一尊雕像。
不一會兒,景公公便帶了周嬤嬤過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跪地山呼萬歲之後,龍之燁一甩袖,冷聲吩咐:“平身周嬤嬤,你去給虞小姐好好檢查一下身子,看她有沒有傷到”
周嬤嬤手腳利落的爬起來,點頭道:“皇上放心,老奴曉得了”
景公公顫巍巍跪伏在地上,磕頭及地,瑟瑟發抖。
龍之燁居高臨下,脣齒間咬出來三個字:“老東西”
往常他叫景公公老東西的時候,是帶了一種隨和的親切感的,但是這一次,卻是有一種剝皮抽筋的味道
景公公狠狠的瑟縮了一下,“老奴知罪老奴罪該萬死,求皇上責罰”
龍之燁倒揹着雙手,傲然望着院牆外的一角,“說吧,怎麼回事兒”
要是這個老頭子也摻合了這件事情,那麼他這個府中上上下下,真的是應該好好的清理一番了
景公公低着頭,跪的規規矩矩,“昨天老奴去請太醫之後,走得急,有些渴,喝了琴兒姑娘遞過來的一杯茶便睡着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太醫已經走了,琴兒姑娘告訴我,皇上已經歇下了,老奴不敢打擾,所以”
“你什麼時候見我在這裏歇下”
龍之燁一腳飛起,眼看就要落到景公公身上的時候,腳尖往旁邊一歪,院牆的一角轟然坍塌,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景公公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抖得像篩糠。
龍之燁垂在身側的手狠狠的緊握成拳,沉默片刻後問道:“娘娘那邊知道嗎”
景公公這才擡頭,惶然又小聲的:“老奴沒敢說”
龍之燁鬆了一口氣,瞬間又感覺無比的沉重,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層層黑雲,壓抑的令人窒息。
不一會兒,周嬤嬤從虞子柔房間裏出來,跪伏到龍之燁面前,老臉上一派嚴肅,沉重的說道:“回稟皇上,虞小姐初承雨露”
龍之燁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身子輕輕晃了一下。
他最不願意相信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虞小姐身子弱,傷得有些嚴重,不過也沒有大礙,修養幾天就會好的,只是暫時不能夠再臨幸”
周嬤嬤正說着,猛然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氣撲面而來,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立刻噤聲。
龍之燁一張俊臉早已經黑透
他現在恨不得將虞子柔碎屍萬段,怎麼可能再臨幸
“呼”
揮手間,南苑的另外一面院牆轟然坍塌
所有人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準備着承受天子之威,雷霆之怒。
空氣中帶着山雨欲來的沉悶氣息,壓抑得令人窒息
沉默良久,龍之燁突然冷聲:“擬旨”
虞子柔房內,周嬤嬤剛剛一退出去,琴兒就從耳房裏鑽出來,貓腰鑽到虞子柔的牀榻邊,滿臉喜氣而小聲的:“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大喜啦”
“噓”
虞子柔在脣邊豎起一根手指頭,有些擔心的朝着門口的地方看了一眼,回頭有些嬌羞的低聲斥責道:“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不許瞎叫”
話是這麼說,但是話音剛落,她自個兒倒是先翹起來脣角,笑了。
琴兒又陪了個笑臉,帶了幾分調皮的:“小姐,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您成爲娘娘,這還不遲早的事兒麼”
虞子柔白皙中帶着紅暈的臉看上去平添了幾分生動,她剜了一眼琴兒,看看門口的方向,臉上又帶了一抹愁容,“你說,皇上會認下這事兒嗎”
畢竟,龍之燁可不是一個輕易被算計的人
琴兒掩脣一笑,“執事嬤嬤都請來了,這下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您被皇上臨幸了,他自己做下的事情,能不認麼”
說着,琴兒湊近虞子柔,帶了幾分神祕跟討好的:“還真是虧得小姐聰明,不然可就壞事兒了”
虞子柔嗔她一眼,“還說呢就你手腳重,害得我現在挪一下都疼得慌”
“奴婢該死”
琴兒假意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一邊又笑嘻嘻的湊近虞子柔,“這不正好體現了皇上的神勇嘛”
“你”虞子柔漲紅着臉瞪向虞子柔,“死妮子,你怎麼什麼都能說得出來”
兩人正鬧騰,突然就聽得門外景公公的高呼聲:“虞小姐聽旨”
琴兒喜出望外:“小姐,要聽封了趕緊的”
於是,兩人急急忙忙收拾妥當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