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很是欣慰的看了龍之燁一眼。
“皇上能夠這樣想是最好不過的了”
“其實，不瞞皇上您說，我這次到宮裏頭來，其實是想要帶走那丫頭的”
龍之燁一驚，脫口而出：“不可”
藥王又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有些沉痛的：“到底是老夫造的孽呀都是那個混球小子”
龍之燁：“老先生何出此言”
藥王一邊撇着茶葉末子，一邊緩慢低聲的：“金燦燦那小子都告訴我了。老夫本來在西疆那邊培育蠱蟲，是他給老夫發來了加急密件，讓老夫趕緊回來救靈兒那丫頭”
龍之燁黑眸裏掠過一絲意外。
難怪這一次自己的人這麼快就找到了藥王老先生，原來是金燦燦先通知了他。
“那個混小子把什麼都告訴老夫了，他用忘憂草的汁水餵養了一條魚，靈兒就是吃了那條魚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唉情之一字最是難解呀傷人傷己”
說到這裏，藥王滿臉的愧色，站起身來，突然間朝着龍之燁跪下去：“皇上，小老頭兒有一個不請之情”
龍之燁連忙伸手扶住他：“先生不必行此大禮，但說無妨”
“唉，都是那個蠢貨老夫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臉來替他求情，可是誰讓老夫欠着他一條命呢”
藥王坐回位置上，看了龍之燁一眼，羞愧的不行。
“皇上大概也曾聽說過吧金燦燦本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當年是老夫把他撿了回去，帶在身邊撫養大。只是那時候老夫兄弟倆醉心於養毒解毒，便用金燦燦做了個試毒的藥人，說起來也是他命大，竟然還能夠活到今天。但是小老兒這心底，到底是不安的。”
“皇上，小老兒今天託大一回，能不能夠看在小老兒的面上，放過他一回”
龍之燁盯着面前的白玉茶杯。
“其實我早就接受這件事情了。當年無相大師曾告訴我，我的命裏該會經歷三個劫難：生死劫、桃花劫，陰陽劫”
“其實現在靈兒在我的身邊，我就已經很滿意了。哪怕她並不記得我們之間曾經的情誼。但我會一點點的教會她的。”
“可你是個皇上啊”藥王滿面憂慮的，“來的時候我也聽說了，文武百官正在催你選秀。你已近而立之年卻還沒有子嗣”
龍之燁淡笑：“你放心，這些問題我都會解決我會盡自己所能護靈兒周全，所以，也請老先生不要帶她離開”
藥王點頭：“若是這樣當然最好不過，我也不想做這個惡人。”
龍之燁一口飲下滿杯已經涼掉的茶水，只覺得一口苦澀，從喉間一直蔓延到心底。
“靈兒的病情，真的就無可更改了嗎這些日子以來，我覺得她好像好了很多。至少，她記得我，還記得無影。”
“那是因爲她信任你，對你產生了深深的依賴感”
藥王雖然不想打擊龍之燁，但又不得不如實相告：“皇上，此種情形並非是她病情轉好，反而是惡化的徵兆”
龍之燁俊臉一白：“此話怎講”
藥王嘆息着：“老夫仔細專研了一下忘憂草的記載，它似毒非毒，就目前我們已經發現的東西來看，確實無藥可解而且，靈兒那丫頭喫的，是被忘憂草養大的魚。所以，她可能不像普通服用忘憂草的人那樣，只是失去一段記憶，她的這裏”
龍之燁沉默了。
靈兒越來越像個小孩子，先前他還以爲，她只是忘掉了一些事情，恢復了單純的心性而已。現在看來，她是心智都受到了影響，在一點點的退化
“先生的意思是，她會變傻”
藥王滿臉凝重的：“不排除這個可能”
龍之燁捏緊了手裏的茶杯，感覺有誰在他的心尖上劃了一刀，鮮血汩汩的流出來，令他疼痛到不能呼吸
藥王端詳着龍之燁的神色，“皇上，小老兒已經告訴了你最壞的結果，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只要你肯放手，老夫立刻帶她走”
“不”龍之燁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藥王搖搖頭：“其實皇上心裏頭也清楚，靈兒現在的樣子已經不適合待在後宮。而您，九五至尊，也需要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不然皇上就放手吧，讓他跟着老夫回到山間去，那裏可能纔是最適合她的去處”
“我知道。”
龍之燁低聲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我知道，可是我不捨得放手
“老先生，感謝你對靈兒的一番厚愛，如果你找到了什麼救治的方法，還請第一時間來宮裏”
“我不會放靈兒離開的這後宮，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存在”
“那怕她的心智退化到三歲，我也會當個孩子一樣精心照顧她”
“她在，我在我在，她在”
藥王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角，有些感動的：“好有皇上這句話，那小老兒就徹底的放心了”
“把東西拿進來”藥王衝着門外喊。
無影提了一大袋東西從門口進來。
龍之燁看到那個鼓鼓囊囊的黑布口袋，兩道英挺的劍眉輕蹙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
藥王上前打開來，裏頭是一大包形形色色的草藥。
“這是老夫一生所藏的珍貴藥材，都是一些補腦健腦的，雖然不能夠徹底清除那丫頭的毒素，但是，可以緩解她心智的退化。”
龍之燁明白了，就像當年自己中了噬心蠱的時候，藥王給自己用的那些藥物一樣。
即便不能夠清除毒素，但若是能夠起到緩解作用，也是很好的了。
藥王捻起一根老山參，“我本來是想把靈兒那丫頭帶回山裏去好好的給她調理調理，既然皇上執意要將她留在身邊，那老夫就先把這些藥材給她配好了再走”
龍之燁很是感激的：“那就有勞老先生了。宮裏的庫藏也有好些個珍貴的藥材，若是老先生用的上的地方，只管讓無影去取來”
藥王收了口袋，臉上終於露出來一絲笑意，擺擺手：“好了，皇上，趕緊去陪陪那丫頭吧，讓這小子給老夫找個配藥的地方就好了”
龍之燁便把密室留給了藥王，自己轉身回書房了。
知道靈兒心智退化之後，他的心底，更加的疼惜
他想要迫不及待地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