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忍住笑,問:“幼儀姐姐怎麼不玩了?是不是累了?”
梁幼儀倒在塌上,背對着她們,面向牆壁,說:“你們兩姐妹合起夥來欺負我。”
一共玩了十輪,她只中了三次,茌好卻是把把都中,無一失敗。
這不是來打擊她的嗎?
“幼儀姐姐你這是在耍賴皮,你自己投不中,怎麼能怪姐姐投中了?”茌捏着點心,口口地喫。
梁幼儀也知道這事情的確怪自己的技術不好,便有些理虧,就手撐在榻之上,坐起身來,轉移話題說:“在外面下雨,哥哥他們也該回來了,怎麼現在還沒到?”
茌說:“他們去的地方也不知道遠還是近,說不定被雨困在了哪裏,正在等雨停呢。”
“這倒也是,他們該帶上蓑衣纔對。”梁幼儀說。
“他們又沒有提前知道這麼好的天氣還會下雨,怎麼知道要帶上蓑衣?”茌看着外面的雨,有些擔心,“只希望他們已經找到了避雨的地方,不然淋了雨,很容易生病的。”
茌好說:“他們一羣男的,淋點雨怕什麼?我已經讓莊子上的婆子去熬薑湯了,保證他們一回來就喝到熱騰騰的薑湯,把寒氣都驅散了。”
梁幼儀和茌仍舊有些擔心。
“話雖這麼說,可是,這淋雨總歸不好。”梁幼儀說,“要不,我們派人去接應他們?”
“好啊!好啊!”茌連連點頭,拉着梁幼儀的袖子站起來,“快點,幼儀姐姐,我們去找管事,讓他取一些蓑衣來,給哥哥他們送去。”
梁幼儀被拉着站了起來,身體一個趔趄,往前倒去,臉往桌子的尖角撞去。
桌子的尖角雖然被打磨得很光滑,但是直直地撞在臉上,就算是不會劃傷,也會撞出一個大包,說不得還要留下痕跡。
茌好眼疾手快,腳往地上一踩,身體向前,雙手扶住她的肩,將她推了回去。
若春也反應迅速,在另外一邊扶住了她,才免得她摔跤。
“姐,您沒事吧?”若春拉着梁幼儀的手,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又觀察她的神色,看她有沒有被嚇到。
“我沒事。”梁幼儀搖頭。
她膽子不至於那麼,雖然差點摔倒撞到自己的臉,但是這不是沒有撞到嗎?
“兒,你斯文些,看你差點把幼儀拉得摔倒了。”茌好站直了身體訓斥道。
茌先是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大腦卻一片空白。
然後便下意識地抿嘴道歉說:“對不起,幼儀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我這不是沒有摔倒嗎?”梁幼儀忙笑着說。
若春嘟着嘴巴,低着頭,心裏暗暗不忿:茌家二姐也太冒失了,若是姐真的撞上去,看那個方向,說不定還要撞到眼睛。
眼睛最是脆弱不過,被那桌子的尖角撞到,還得了嗎?一句不是故意的便完了?
哼!茌大姐看着是個好的,沒想到也是一個精明的。知道她若是先斥責了茌二姐,姐肯定不好再責怪,只能息事寧人。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茌咬了咬下脣,雙頰失去了紅潤,“幼儀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不要自責,我好得很呢。”梁幼儀微微搖頭,然後,擡着雙手,在原地轉了一個圈,裙邊劃出歡快的圓弧。
茌見她如此,心中更是愧疚。
“幼儀姐姐你真好,是我太冒失了。”
“是我自己沒站穩而已。”梁幼儀笑着安撫道。
一面說,一面拉着她的手,把她往門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