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有人多手。”秦素素以爲傅語遲是在說他看到了兩人之間的簡訊的感受,於是暗諷地說他。
“有的人也多腳。”傅語遲暗指宋景言和她在咖啡廳約會。
兩人的話題終於扯到了一起,但是他們不說話,想想這種互相暗諷的行爲確實挺幼稚的。
傅語遲第二天一大早便趕回了公司,因爲傅小雅說他們準備要召開會議,說一下這個事情,讓傅語遲也到場。
只是會議還沒有開始,就要取消,是因爲有人主動站出來承認了這個事情。底下的人一片譁然。
“讓她來我辦公室說吧”傅語遲轉身對傅小雅說到。隨後傅語遲便自己回到辦公室等待泄密者的到來。
敲門聲響起,“進來”傅語遲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沙發邊上,讓進來的女人坐下之後,他給她倒了一杯水。傅語遲看起來很平靜,沒出來生氣的樣子。但是坐在對面的女人手因爲害怕卻住不住地打顫。
“先喝杯水,願意說說嗎什麼情況”傅語遲停下手中擺弄茶具的動作,擡眼看了面前的女人,她的頭髮披着,一頭栗色的短髮,妝容很精緻,五官也棱角分明。
傅語遲等待着她自己說,手又繼續擺弄起來,不再看她。
“辭職申請我已經遞交給負責人了,我對不起公司。但是我這麼做都是被逼的。”女人的聲音在顫抖。
“誰逼你”
“昨天我已經給總裁您發了郵件,您沒收到嗎”
傅語遲喉嚨突然酸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什麼郵件”傅語遲只能硬裝着不明白。
“是一個叫秦素素的女人逼我的,因爲前不久我看見了她和一個男的在咖啡店動手動腳,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我當時在自拍,她以爲我在偷拍他們,便讓我交出手機,我不給,她就威脅了。說她身旁的這個男人可是耀星娛樂公司的總裁,她有的是辦法讓我在這裏混不下去。”女人開始哭了起來。
“然後呢”傅語遲心裏翻江倒海,他甚至感覺眼前的東西都在天旋地轉,儘管他的意識在告訴他這不是事實,但是這個女人的一字一句又紮在他的心上,語言是無形卻具有強大力量的武器,儘管眼前的人只是一個陌生人,但是她卻把自己內心害怕的東西不斷的傳進自己的腦海裏。
“上次去參加商業酒會,我正在和同伴談論事情,但是那晚我的心情不大好,所以喝的有點多,去廁所洗了一把臉,沒想到碰上了她,她認出了我。我當時有氣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她再次讓我交出手機,以確保我確實沒有把那天他們不太雅觀的行爲拍下來,我爭不過她,手機就被她奪過去了,當時我的界面正在開企劃案文檔的界面,她就用手機把資料給拍走了。然後又讓我改天給她送紙質版的資料,說她和耀星娛樂的總裁很熟,就想看看而已,不送的話她就要傳我泄露公司的機密。”
“她的威脅讓我太害怕了,所以我就把資料送過去給她了。爲了證明我說的是真的,我還找人拍了我去給她送資料的照片。”
傅語遲想起來,好像是有那麼一張。他假裝鎮定地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恢復垃圾郵箱裏的郵件,一路看下來,確實找到了這個女人說的她們“交易”的證據。
傅語遲愣在原地,眼前的東西甚至模糊了視線。許久,沙發上女人的抽噎聲把他喚回現實。
“她還承諾事後給我一筆錢,讓我等事情過後再離開公司,離開這兒。”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傅語遲好像是在問對面的女人,又好像是在問自己,好像很多時候自己都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一樣,他是真的不明白她就這麼討厭他,還是隻是想單純地要離開他。
對面的女人停止了抽噎,說:“她好像是說過,是要離開這兒。”
傅語遲坐回沙發上,擡頭看了他一眼,他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你走吧”
女人擦了擦淚,然後離開了。她的心裏終於放下了一口氣,自己昨晚幾乎沒睡就是在背秦雨柔給她的稿子,但是總裁也太淡定了,竟然不責怪她。至於那個叫秦素素的人,她只能對不起她了,畢竟她還有宋景言給她撐腰。於是這個女人逃一般地離開了公司。
等聽到門關上了聲音,傅語遲完全像是泄了氣的球一般,雙肘撐在雙腿上,雙手扶着臉,他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去評判這個消息的真假。
秦素素和宋景言在咖啡廳“約會”是真的,現在泄密了也是真的,酒會上她去上廁所也是真的,和這個女人的“交易”場面也有照片,甚至他一直都記得她說想要離開自己,這也是真的。
“總裁。”傅小雅走了進來。
傅語遲搓了一把臉,這種動作也只有中年男人才會做了,但是他現在竟然能那麼順從的做了出來。
“先控制一下局面,和耀星娛樂那邊保持溝通,需要多少錢就撥給他們就是了。和他們再商榷看看企劃案的下一步要這麼走。現在我們是出現失誤的一方,沒有那麼多理由去狡辯,辛苦大家繼續補一下攤子吧”
“是。”傅小雅走了出去。
傅語遲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馬路上的車流,他的腦子不知覺地放空了,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剛剛那個女人說的話。
“秦素素,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走進你心裏啊”傅語遲默默地問了一句,但是他知道沒人能給他答案。
他甚至都不忍把腦海裏秦素素對他微笑的樣子給抹去,他們曾經經歷的每一個時刻,每一處地方,她的每一個動作。想起前晚才抱着她入睡,今天竟然有個“好心的”陌生人來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