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之災 >第六十八章 三萬裏山河入夢(下)
    金銀灘草原,華夏第一顆yuán zi dàn研發成功的地方。

    這裏是一片荒漠。

    但跟別的荒漠不一樣的是,這裏的墳冢密密麻麻。

    距離第一顆yuán zi dàn的研製攻關已經過去十年了,這裏還留下了一些人,李三刀就留在這裏。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李三刀正在巡視這片埋葬了數萬人的墓地。對他來說,這些都是他的戰友,他們共同經歷過那段爲國奮鬥的崢嶸歲月。

    在李三刀的身邊跟着一個年輕人,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平平淡淡,偶爾目中閃過一絲幽深的智慧之光,正是前來金銀灘的吳迪。

    “你問什麼”

    李三刀偏着頭,努力想分辨出吳迪問的話。

    吳迪重複了幾次,李三刀這才聽清了吳迪的話,目中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我爲什麼叫李三刀”

    “哈哈,因爲這是總理給我起的名字。他說我的刀工好,三刀就完成了黨交給我的任務,所以叫我李三刀。”

    李三刀說的是他一生最引以爲豪的事情。

    yuán zi dàn需要用到鈾礦石,但在當時採用的設計中,鈾礦石需要被加工成一個球形後放進yuán zi dàn裏面。爲了避免任何一絲意外,這個球要削得大小正好。

    當時沒有那麼先進的加工器械,這種事情全靠人來加工,就被交到了金銀灘基地中手藝最好的鉗工李衛國的手中。

    “我也慌啊,沒做過這麼重要的事情。”

    “要是我這個球削的不好,那不就耽誤了國家的大事了從那天起我就什麼別的事情就不幹了,就專門找一個小房間,每天就拿銑刀銑鉛塊。”

    “沒人知道精煉以後的鈾礦石是什麼形狀啊,我就什麼形狀的鉛塊都上手來銑,直到把它銑成球纔行。”

    李三刀唏噓感慨着自己當nián de shi跡。

    “我練了三年,最後黨考察了我的手藝,這才把那塊石頭交到我的手上。”

    他拍了拍胸膛。

    “我就用了三刀,銑出了一個當時最標準的球。那石頭裝進yuán zi dàn裏面,嚴絲合縫。

    總理知道了都誇我,說我刀法好,送我一個外hào叫李三刀”

    說着說着,李三刀有些激動,扶了一下旁邊的墓碑,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來。

    他的頭髮已經掉了個精光,身體還出現了劇烈的耳鳴、眩暈乃至視力減退,這都是遭受強烈輻射的後遺症。

    當年在覈試驗的過程中,華夏對核輻射的殺傷力沒有直觀的認識,也沒有那個條件給所有人都配備防護服,許多試驗人員都遭受了輻射傷害。

    李三刀是運氣比較好,而且當時年輕體質好,這才頑強地活到了今天。

    “算算日子也四十歲了,人家都說四十不惑。我這輩子給國家拼過命,也足夠了。”

    “剩下沒幾年好活的,一身的輻射也別回家禍害別人,留在這裏陪這些戰友吧。”

    李三刀說着說着,有唏噓,有感慨,摸到旁邊墓碑名字的時候眼眶倏的就紅了。

    “這一片的兄弟們,可惜,可惜啊”

    “當年金銀灘一片荒蕪,爲了研究yuán zi dàn要開鐵路通到這裏,一路上全靠人力來修。這條鐵路翻山越嶺,那都是兄弟們用命趟出來的。”

    “誰會不拼命呢那時候報紙上天天都是i guo lǎo對咱們的威脅,天天說要拿yuán zi dàn炸咱們。”

    “咱們不怕麼那肯定是假的,人人都怕,小日本被炸成什麼樣了都。但越是怕,咱們越不能認輸,那麼幾場仗都打下來了,咱們中國能輸在這裏”

    李三刀指着前面一萬多人的墓碑。

    “一天從早到晚的,建設兵團的兄弟們沒停過。

    晚上都有人偷偷地搬石頭搬木材,攔都攔不住,這裏面幾百人都是晚上連夜幹活摔下懸崖摔死的,一千多hào人是病死的,幾千hào人是遇到各種災害喪命的。”

    他豎了個大拇指。

    “建設兵團的兄弟們都是好漢子,葬在這裏的都集體入了黨發了軍功章,值了”

    李三刀帶着吳迪往後面幾片墓地走去。

    “這片是採礦的時候犧牲的兄弟們。”

    “當時選在金銀灘,就因爲地質學家說這附近有鈾礦。但具體在哪,還得兄弟們去找。”

    “那是漫山遍野地找啊,到處在山上鑿洞,要不就在地上打洞。大家起早貪黑地找,晚上天黑了就打着手電筒找,沒辦法,急啊”

    “一天找不到礦,那yuán zi dàn一天就開始不了研究。奶奶的,還得被i guo lǎo騎在頭上騎多久”

    李三刀一個一個墓碑地摸過去。

    “那時候也是天公不作美,暴雨連連。”

    “這一片的是在探測東三山礦藏時遭遇山崩,幾十hào人被埋在下面。”

    “這一片的是在西四山裏面打了洞,晚上摸黑進洞裏面找,結果到第二天了還沒出來。裏面情況太複雜,實在找不到屍體,就把他們留下的遺書抄了一份葬了。”

    李三刀唏噓道。

    “我們這些人,來金銀灘的時候都是寫了遺書的。這裏很多墓裏面葬的都是這個。”

    “這些兄弟也可憐啊,什麼都沒有看到就走了,走的時候該多遺憾啊。”

    這片墓地漸漸稀疏了起來,接下來的一片墓地都是新建立的,而且時間也參差不齊。

    李三刀沒多說什麼,只道了一句。

    “這是yuán zi dàn造出來以後,斷斷續續葬在這裏的。”

    吳迪恭敬地伸手,在一個個墓碑上摸了過去,一行行戰士們的遺言從指間映入心中。

    “yuán zi dànbào zhà了,真好。”

    “我看到這一天了,爸媽,爲國家而死我真值了。”

    “爸,媽,兒子來見你們了。”

    李三刀眼眶紅了。

    “那個墓是一個研究員的。”

    “當時他媽病了,家裏拍電報來。母病,望回,研究還在攻關,他沒回去。”

    “一個禮拜以後,他家裏又來了封電報。母危,速回,試驗正在關鍵時候,他都沒有出來,連電報都沒看到,都不知道他母親快去世的事情。”

    “兩個禮拜以後,等到他急匆匆來找電報了,就找到一封母去,不必回了,安心研究,當時人就跪在地上吐了血。”

    “沒過多久,他爹也走了,他還是沒能回去。”

    “等到yuán zi dàn研究成功了,他也是一身的病,連上火車的力氣都沒有。沒多久就葬在了這裏,臨走的時候還往家那裏磕頭,哭的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吳迪摸到墓碑下方,那裏還有一行字,是那個研究員父母臨走時留下的遺筆。

    “兒子,阿爸阿媽高興得很,就是怪想你的。保重身體,多做貢獻。”

    吳迪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對着這片埋葬了數萬人的墓地鞠了一躬。

    yuán zi dànbào zhà的那朵雲彩,托起它的是幾萬人的屍體、幾十萬人的嘔心瀝血。

    這片戈壁灘中的墓地,吳迪記住在心裏了。

    破魔刀嗡鳴之聲劇烈響起,一片蒼涼悲壯的氣息化入刀中,將那片混沌再度劈開一條縫隙。

    爲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

    在最後的時間裏,吳迪走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風景。

    他見過殘疾的老兵在守望邊疆,見過年輕的知識分子紮根荒漠,見過爲了治理風沙累死在沙漠裏的鄉村shu ji,見過爲了科技攻關英年早逝的年輕學者。

    他見過夕陽下殘破的哨卡,見過高原上正緩緩推進的鐵路,還見過翻山越嶺傳播黨的聲音的渺小身影

    吳迪見過很多很多。

    現在他才終於發覺,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時代。

    人心浩蕩,人定勝天。

    吳迪的心中留下了一副華夏疆域圖。

    三萬裏疆土,寸寸閃着紅光

    一點一點的紅光在他心中亮起,匯聚成這個時代的宏大精神,無數渺小人物在他心中浮現,卻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偉大力量。

    此時他盤膝坐在tiān ān n城樓之上,看着鮮紅的國旗高高飄揚。

    轟

    一股沉重偉岸的氣勢從他身上騰起,破魔刀爆發出一聲驚天刀鳴。

    一片混沌從刀中浮現,星辰變幻,雲霧蒸騰,山巒傾倒,旌旗飄揚。

    知識的光芒閃耀,信仰的ji qing燃燒。

    在某個時間節點上,這片混沌開始坍縮,吳迪取法人類學識創出這一刀雛形,又以這個時代的偉大精神爲它關注養料。在走遍華夏山河後,這一刀終於成形。

    昂

    一道曦光從中噴薄而出,光芒殷紅如血,激揚似旗。

    吳迪手持長刀,彷彿持天地之重,一刀緩緩向前推出。

    “這一刀就叫”

    “希望。”

    更新這個問題,國慶嘛,暫時會疲軟有書友之前在追的話肯定知道,國慶之前是每天萬字更新的。

    國慶回老家了,事情比較多,親戚結婚什麼的都挑這時候,抽不出空碼字啊。只能保證國慶之後還是萬字更新,就這樣

    這段劇情結束了,梳理一下下一卷的內容,求大佬們投個票吧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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