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白首太玄經 >第九章 三曲《山坡羊》,道盡平生志
    山路寬廣,三匹馬並排而行。趙玄在左,朱丹臣在右,反而段譽與木婉清居乘一匹。

    讓段譽爲趙玄牽馬這事莫說朱丹臣不贊同,就連趙玄自己都不會同意。再加上木婉清也不想讓自家現在是情哥哥以後會變成親哥哥的“小情郎”給人當馬伕,最後幾人商量,還是現在這樣的乘坐方法比較妥當。

    “趙兄,你我相識許久,還不知你是哪裏人士”段譽騎着馬,坐在木婉清後面,摟着前者的腰,還有心情回頭與趙玄說話。

    趙玄此時卻有些慌亂,兩世爲人,幾乎活了四五十年,可他卻從來沒騎過馬。這時候坐在馬匹上直感覺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無比的僵硬,生怕一個不小心掉將下去,鬧了笑話。聽到段譽的問話,艱難的擡起頭來,抹了把汗道:“趙某祖籍臨川,只不過從小浪蕩江湖,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這時候還不忘了撒謊圓自己的身份,言語間沒有絲毫漏洞,即便段譽去查查不到也有說辭。

    段譽自然不會去查,見他騎馬騎着難受,出聲指點道:“趙兄不必太過緊張,這騎馬其實很容易的,只要雙腿夾住馬腹,身體隨着馬匹的走動自由起伏”

    隨着段譽的指點,趙玄慢慢的調整自己的節奏,膽子逐漸變大起來。

    他本就極爲聰慧,現如今對身體的控制更超乎常人。之前之所以手忙腳亂是因爲沒人指點,更沒有克服心裏恐懼而已。這時候得了指點,心中有底之下,只一會兒,就已經能夠熟練的控制馬匹,輕鬆的坐在馬背上面。

    雖然還不能駕馬狂奔,但也完全不似一個初學之人。

    段譽不禁感嘆道:“趙兄果然才智過人當初我學騎馬的時候,可是一個月都比不上趙兄這一會兒之功。實在是汗顏啊”

    趙玄咧了咧嘴道:“不敢,想必段兄弟當時年幼,與我現在的情況自然不同。”

    朱丹臣在那邊道:“趙少俠太過謙虛。中原之地人傑地靈,尤其是臨川,先後出了晏殊、曾鞏、王安石、晏幾道等驚世大臣、傑出詩人。而今又有趙少俠如此人傑,當乃一世間福地也”

    趙玄微微一笑,並不作答。卻聽那邊朱丹臣繼續道:“只可惜大宋神宗早逝,如今哲宗年幼,由高太后把持朝政,任用奸臣司馬光,聽憑其以母改子的言論,廢除王安石新法,使天下莫不痛呼哉”臉上無不有惋惜之意。

    趙玄詫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是在試探還是當真惋惜

    要知大理段家雖說是江湖世家,但畢竟是一國皇室。段譽身爲大理鎮南王之子,在如今保定帝膝下無子的情況下,段譽將來接替皇位已經是十有之事。這朱丹臣身爲大理皇宮四大護衛之一,沒事說大宋朝廷的事做什麼如此推斷,很有可能就是要以此來試探自己結交段譽的目的,看看自己是真心結交,還是爲了功名。

    趙玄心念轉動,雖然覺得這樣把人想的太過複雜了點,對方未必就知道他知道段譽的身份,很可能只是隨口一說。但是他生性如此,總習慣把事情往壞處想。

    倒不是他有多麼憤世嫉俗,只是事事都提着一點戒心而已。至於這樣活着是不是太累這種東西就是見仁見智了。如果是一個笨蛋,妄自揣摩人心自然很累。但趙玄已經把這培養成爲了一種習慣,或者說天生比人想得多。他並非刻意揣摩,根本就是下意識的轉過這些念頭。而且這念頭也只是在心頭一轉而過,只讓他多一份戒心,卻不一定事事都要防備。如此一來,與那些刻意揣摩人心,對什麼都要小心防備的人又有不同。

    至少這麼多年來趙玄都是隨遇而安,從沒有讓此事導致心神勞累的情況。

    就如此次,即便他猜到朱丹臣是在試探他是否有功名之心。他雖的確無心功名,但也沒有爲表清白,從而裝得自己對朝政一點不懂。反而結合自己所知的歷史,坦率直言道:“朱兄想來是着相了,這天下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天下,沒了王安石,還有李安石、趙安石、周安石,在我看來,現在大宋的小皇帝未必就沒有變法之意。只不過暫時是被高太后壓制。待到高太后一死,恐怕就會貶去司馬光等舊黨,重新重用主張變法的章惇等新黨。”

    “哦趙公子竟然也懂朝政”朱丹臣眼中異色一閃,悄然改變了稱呼,貌似無意道:“不知公子對實行新法有什麼看法”

    段譽木婉清一時插不上話,雖然他們對此事不甚上心,但閒來無事,也是看向趙玄。

    趙玄騎在馬上,緩緩搖頭道:“新法雖好,但萬物有利就有弊。更何況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再好的點子若無人執行,或執行不對,終究難以成功。”

    朱丹臣眉頭一皺道:“公子之前不是還說大宋小皇帝有意執行新法怎麼現在看來,公子似乎對新法並不看好”

    趙玄再次搖頭道:“看好怎樣,不看好又怎樣聽聞小皇帝體弱多病,然而高太后卻嚴令太醫不得醫治,如此一來,身體愈虛,恐怕新法還未成氣候,小皇帝便會英年早逝。而下一位皇帝可未必會再有變法的念頭。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三次變法都不能成功,誰還敢再掀波瀾”

    朱丹臣眉頭皺的更緊了:這趙玄爲何對大宋小皇帝會實施變法那麼肯定既然他猜想小皇帝會英年早逝,那爲何就那麼肯定小皇帝一定不會死在高太后前面作爲一個古代人,任憑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趙玄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

    這時段譽終於忍不住打斷道:“什麼新法舊法想我大理以仁義治國,以佛理治國,上下無不仁義。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要我看,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方法”

    “公子爺言之有理”朱丹臣愣了愣,恭維道。

    趙玄哈哈大笑道:“還是段兄弟看的通透正所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像什麼律法興廢、王朝變更,本就如日月輪轉一般尋常;貧賤富貴、戰爭和平,更如陰陽對立不可分割什麼鍼砭時弊什麼憂國憂民不過都是癡人說夢罷了”說罷一聲清嘯,高聲吟唱:“城池俱壞,英雄安在雲龍幾度相交代想興衰,苦爲懷。唐家才起隋家敗。世態有如雲變改,疾,也是天地差遲,也是天地差”

    一曲歌罷,除了木婉清不通詩書、毫無異色之外,段譽朱丹臣兩人皆是一愣。

    趙玄這首詞曲感慨世事興衰,雖只寥寥數語,但卻大有深意。最主要的是他們倆竟然聞所未聞要知道這首詞曲一聽就不同尋常,即便不能傳唱天下,但總該有流傳。以他們的學問怎會連聽都沒有聽過若這還能說這只是他們見識不足,少見多怪。但詞牌呢但凡填詞,雖然內容都隨人而作,可詞牌卻總有定數然而這首曲子的格律卻不屬於他們所知的任何詞牌的格律,這難道是他自己所作自創詞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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