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擡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兆錚就這麼撞入一雙興師問罪的眼睛裏。
“念念”
怎麼緩解尷尬，在線等，挺急的。
“你混蛋”
“我擔心你踢被子，你現在身體比較虛弱。”
“蓋被子蓋到我被窩裏來了，你還狡辯。”
“我承認，我是放心不下你，害怕你一個人，痛了難受了，喊我我也聽不見。”
這是真話，她剛做完手術，他很害怕她有什麼意外。
顧念哼了哼：“不知道現在無痛人流下了手術檯就基本沒什麼事了嗎”
他搖頭：“我不知道這些，我只知道這對身體傷害很大，是我帶給你的傷害，我理應事無鉅細地照顧着。”
顧念的手搭在他心口：“孩子沒了，你難過嗎”
他垂了眼簾：“不難過，是我的錯，這孩子本就不該來到世上的。”
顧念捏住了他的下巴：“你說真話，你當真不難過心裏當真不怪我”
沈兆錚擡眼看她：“我說實話，心裏有些失落，但不怪你是真的，因爲你沒錯，這一切，錯都在我，是我害了這孩子。”
顧念喉嚨有些堵：“你可曾幻想過孩子的模樣”
“幻想過，女孩和你一樣漂亮可愛，男孩和我一樣，我必定會像你父母一樣，去疼愛我們的孩子。”
“你有片刻覺得我殘忍嗎”
他眼神灼灼，一派清明：“沒有，念念，片刻都沒有。”
顧念閉上了眼睛：“好了，睡覺吧。”
隔天，顧念照例又去上了學。
四點鐘，課程結束，她上了車，準備趕回富頓公寓。
空15師，軍長辦公室，沈兆錚蓋上了鋼筆的筆套，起身，對於斌道：“今天我早點回去，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是，中將。”
他想回去親手給她做晚飯，親手給她煲湯。
而且她一人在家，總歸煩悶，他想早點回去陪陪她。
離家不遠處，有個婦嬰店，顧念每天經過，都會被裏面的一些嬰童產品吸引得心癢癢的，就想進去看看。
她讓蘇葉停了車，然後跟蘇葉一起進了店，店員很熱情。
“請問女士是爲自己的孩子挑選東西嗎”
顧念輕撫了一下肚子，輕輕點了點頭：“嗯。”
“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顧念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驕傲：“雙胞胎，一男一女。”
店員羨慕道：“女士真是好福氣呢，想買些什麼呢”
“我先看一看，等以後再來買。”
買回去，一切就露餡了，她纔不要這麼快讓他知道孩子沒打掉呢。
她在店裏四處看了看，另外一邊，沈兆錚的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要靠近富頓公寓了。
卻在離家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車子。
那是念唸的車子。
他放慢了車速，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往裏一張望，就看到了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