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燕王 >第136章 夢溪筆談
    這一天實在是太餓,兩人也不客氣,先喫起來再說。 .

    等了喫半飽,這纔想起來該喝點酒,爲今天的辯論慶祝一番纔是。

    一人一杯下肚,微辣,而後覺甘甜。

    楊叢義不得不稱一聲“好酒”。此酒雖不能跟後世各種白酒相,但在宋代也屬難得,並不是很容易能喝到的,像這樣的一壺好酒該有幾百錢,一擔糧食的價錢在那裏放着,釀成酒能便宜到哪裏去。

    湯鷽不善飲,對飲了三杯,堅決不喝了,不多久面紅耳赤。

    楊叢義能喝半斤白酒,這種竹葉青度數不高,一壺也不足半斤,即使全喝了,也無大礙,但想着明天有課,便只喝了半壺。

    等喫完飯出來,天已經很暗了,十月已是深秋,一陣冷風吹來,還有些寒冷。

    楊叢義見湯鷽走路都開始晃悠,知道他應該是喝醉了,不善飲酒是這樣,一沾醉。

    “湯兄,你沒事吧?”雖說回去不遠,但也要兩刻鐘,若是他醉的走不動路,回去麻煩了。

    湯鷽晃晃悠悠,邊走邊道:“沒事,我沒喝醉。”

    聽到這話,楊叢義苦笑一聲,凡是喝了酒說自己喝醉的,那肯定沒醉,說自己沒醉的,那肯定是醉了,並且醉的不輕。

    他二話不說,架起湯鷽的胳膊,扶住他的肩膀走。也不去管湯鷽口說着“不用”,醉話還是不要聽,不然他們一個時辰都回不去。

    走不多久,楊叢義感覺手越來越沉,基本湯鷽已經腿都軟了,根本不能站穩。到了這種地步,別無他法,只能揹他回去,只是希望別吐他一身。

    幸好是天黑了,不然揹着人走在街,可不太好看。

    回到武學齋舍,把湯鷽往牀一放,鞋子一脫,給他蓋被子,等點燈,他已經睡着了。

    以後出去,可不能再跟湯鷽喝酒,喝完酒是麻煩,楊叢義看着他暗想。

    他打來涼水洗簌一番,時間還早,一更天都沒到,着燈光,又看了會兒書。

    《尉繚子》這部兵書,他很喜歡,對目前的他來說很有用,也可以說是對低高及將領都有用,都能從學到東西,而且立即能用,正是他需要的東西,從低級武官到級武官,這部書能給他巨大的幫助,而其他兵書,對武學生來說還沒有用處,戰略層面的西東,該是皇帝和朝堂的大員們該學習,該考慮的問題。

    這些天他學習這部兵法很心,滿心期望能學有所成,將來靠這部兵書,爬統制的職位。沒有背景得努力,努力讀書學知識,到了軍也得努力表現,不突出,便沒有機會。這是今天從太學辯論之後得到的啓示。

    太學生多是背景不深的子弟,入學考試嚴格,平常管理也不會放鬆,很少會有空掛學籍的情況發生,畢竟只要表現好,升到舍,考試優異直接授官,等可以直接參加殿試,是下等也能免州試,直接參加省試,待遇優厚。太學生入學機會難得,一旦考,沒人會輕易放棄,再努力一些,有當官的機會。

    武學雖然不太學,但基本制度也跟太學相差不大,只要表現好,公試私試都是優等,兩年三年可直接授官,這也是一個不錯的入仕途徑,是路子有些窄,前途遠沒有太學出來的遠大,故而有志之士,能進太學,能進各種私家書院的,不會想着進武學,久而久之,武學成了擺設,沒有好的苗子,自然不可能有參天大樹,出棟樑之材。

    一直看書到二更天左右,有些疲意,楊叢義才放下兵書休息。

    睡之前看了一眼湯鷽,只見那小子睡得還挺安穩,不彈不動。

    第二天開始,又恢復了正常的學習生活,早練習一兩個時辰的武藝,等到天亮,能看到書的字跡,纔會放下兵器,進演武堂讀書。

    湯鷽對那晚喝醉之事一字不提,楊叢義當然也不會提起,畢竟那是很尷尬的事情。

    武學的生活,一日一日又一日,除課是習武,平淡,沒有任何波瀾。

    平淡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到了寒冬臘月。

    一場大雪,銀裝素裹。

    這天在石室火爐邊課,講完了《李靖問對》的一次問對之後,武學博士黃忱讓武學生自己複習領悟,然後背誦今天學習的內容,他自己則拿起一書,在旁邊閱讀。

    等楊叢義把學習的內容背完,忽聽黃忱道:“武學七書馬全部學完了,以後你們需要自主學習,每月我會來五次爲你們解答疑問,要是有什麼想問的,趁我現在每天都在這兒,可以隨時發問。”

    大家能有什麼疑問呢,還在認真學習的也不過三五個人,真正想靠學好兵法,實際應用獲取戰功的,也只有楊叢義一人,其他人都是想混個一官半職夠了,包括學的還很好的湯鷽。

    因此無人發出疑問,黃忱也是很無奈,武學是這樣而已,到如今能有三五人在學,已經很好了,還能強求什麼。

    “楊叢義,你讀書最勤,當是有大志向,但要想所有成,只讀武學七書遠遠還不夠,等你把武學典籍學完讀通之後,該看看其他書籍,聖人先賢的著作,應該要有所涉獵,畢竟大宋是人統治,要擴大自己的眼界,不然難有作爲。”黃忱點名楊叢義,他十分看好這個學的快,又刻苦的學生,以免他把路走窄了,便提醒一番,至於其他人,看得出來,並沒有多大的志向,也不提。

    楊叢義謝道:“多謝先生,先生教誨,學生謹記在心。”

    黃忱點頭,笑道:“最近在太學生流傳着一本書,以前不曾見過,我也借來看了看,發現很有意思,其諸多記述對將領領軍打仗有實用之處,你也可以看看。”

    楊叢義問道:“不知先生所言,是何書?”太學生看的書,能跟打仗有關?他不太相信,人沒幾個想打仗。

    黃忱將書合起,書皮面向楊叢義,回道:“《夢溪筆談》。此書是仁宗年間的進士沈括,在晚年所寫的一本隨筆,其內容龐雜,記述了許多適用的技術,行軍打仗可以借用,運用得當,能出制勝。”

    楊叢義心裏一驚,太學怎麼會流行起這種書來,記得兩個月前,他們連針盤都不知道,難道是被刺激到了?

    隨即答道:“多謝先生,有時間我一定買來,仔細研讀。”

    “好了,今天的課到此爲止。下課。”說完黃忱起身。

    武學生們起身行禮謝道:“謝先生。”

    黃忱轉身出了石室,離他們而去。

    “楊兄,先生方纔所說的《夢溪筆談》,你不是早讀過了嗎?”湯鷽坐在火爐邊,沒有起身。

    楊叢義笑道:“我之前是讀過,但也只是粗略的看過,知道里面講了些什麼,但要使用書裏記載的技術,需的買本書,按記述來做纔行,如針盤,我知道它有什麼功用,但我記不得方法,做不出來。還是需要買來好好看看纔行。”

    其他武學生一下課回去了,他們的齋舍裏有火爐,回去生火,往被窩裏一趟,在這個寒冬,不知道有多舒服。

    湯鷽笑道:“楊兄,是不是次辯論,你用這針盤之術和水密艙法難住了他們,讓他們丟了面子,所以他們才找來這《夢溪筆談》一看究竟?”

    楊叢義道:“有可能,太學生向來心高氣傲,眼高於頂,次跟我們辯論,他們確實是吃了虧。我記得其一人叫沈縉,跟這本書的作者是同宗,住的也不遠,估計是他回去找來這本書了吧,畢竟我說的那些技術,他們不懂,丟了面子,總要看看我是不是胡編亂造,再誆騙他們。”

    湯鷽道:“先生都推薦這本書了,看來這書應該不差,我都想找來看看了。”

    楊叢義道:“這本書何止是不差,在我看來這本書是曠世作,只是跟科舉無關,無人重視罷了。改天你出去,也幫我買一本,我再好好研究研究。”

    湯鷽道:“你是黃花大閨女啊,自己不能出去?”

    楊叢義面有尷尬之色,笑道:“湯兄,你這是擡槓了,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懶得出去,反正你總是要出去,順便帶了。”

    湯鷽斜了他一眼,道:“好,那再幫你一次。”

    楊叢義厚着臉皮道聲多謝,然後繼續看書。

    一日休息,湯鷽練完功,一早出去,下午方回。

    一回來跟楊叢義抱怨:“偌大個臨安,書店裏居然都沒有一本《夢溪筆談》,不但沒有,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楊叢義道:“那是沒買到?”

    湯鷽氣惱道:“書店裏都沒有,哪裏能買到?也不知道那幫太學生是從哪兒弄到的。”

    楊叢義想了想道:“湯兄幸苦了,既然臨安買不到,等春節放假,我們去鎮江府看看,沈公晚年是在鎮江渡過的,他進士及第,在當地也是名人,想來這書也是鎮江當地刊印,沒有流傳開吧。”

    湯鷽想想也是,《夢溪筆談》只是隨筆,又不是科考典籍,當然不會四處流傳,只能等放假的時候去鎮江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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