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上了車,阮央喝止後座因爲陌生男人上車而變得警惕一直想要撲過來的狗哥,轉頭看坐在副駕駛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開的人,摘下墨鏡和帽子,動了動嘴脣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媳婦兒,你怎麼不理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這麼久都不回家。”
他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一身簡約名貴的衣服上這一塊髒那一塊髒,說話的時候雙眼皮長睫毛可憐巴巴得忽閃忽閃。
阮央到底還是不忍心,把他的手拉了過來,將那塊手錶給他戴上,輕聲問他:“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我在電視上看到你,我想出來找你。”
阮央扯着脣角苦着笑:“那不是我的家了,林辰,那從來都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他聽到了,好着急,一顆一顆大大的眼淚從眼眶裏滾了出來,一隻手去擦,一隻手還是不肯把抓着她的手鬆開。
“媳婦兒,是我不好,是我太沒有用了。你受委屈,你傷心了。可是你別不要我,我已經長大了,我來保護你,以後沒有人再能欺負你。”他說完,看到對面的女孩兒也掉眼淚了,嚇得慌忙拿手去給她擦,“你別哭,我哭是因爲怕你不要我,可是你一哭我的心就好難受好難受,我給你講你以前最喜歡聽的笑話好不好,你聽到就不會難過了從前有一隻黑色的烏鴉”
林家啊,全部都是虛與委蛇,骯髒醜陋的東西。
可偏偏就藏了一個最乾淨最美好的天使。
她怨恨林家所有的人,可就是怨恨不了他,也最放不下他。
他立刻笑得像個孩子,眉眼彎彎,燦爛得猶如星辰:“媳婦兒你開心就最好了,你開心了我就開心。”
阮央又覺得難過了,她扯了車上備着的溼巾,輕柔得將他臉上灰黑色的髒東西給擦拭掉,低頭又給他細心擦了手,看到他戴着的腕錶上已經顯示是晚上八點的時間後,心變得沉重,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她給他細緻得擦好每一根手指,才慢慢擡頭,跟他道:“林辰,太晚了,我要送你回家了。”
“好啊”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媳婦兒我們回家吧”
阮央慢慢得搖頭:“我送你回家,我不回去。”
他一下子臉色都變了,變得慌張害怕兩隻手抓她的胳膊:“爲什麼媳婦兒你還是不要我了嗎”
“我”喉嚨裏像是扎進去一千根針,她吞吐兩難,最後還是硬下心腸點了點頭:“不要你了,你快回家去,以後永遠都不要再來找我”
“你喝酒了你該死的一個人大晚上在江邊上喝個爛醉”
男人的怒吼聲大得好像要刺破鼓膜,阮央腦子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張晃着虛影的臉。
怎麼看怎麼不待見,伸出手啪一巴掌揮過去:“醜比,離我遠點兒”
萬籟俱寂
這是深夜重新又熱鬧起來的陸府,傭人三三兩兩站在客廳裏裏外外,管家端着杯蜂蜜水正好遞過去,現在直接手一抖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