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道多久,才聽到他悶聲開口說了一句。
“別去。”
陸珏意心裏一酸,悶悶發疼,扭着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老公”
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就記着他之前在她睡得迷迷糊糊得時候跟她說過,不要叫他的名字,他不喜歡這個名字,現在她大概知道原因了,就一聲一聲叫他“老公”。
陸珏意特別想要去找召周,想要找他的父親,想要問一問了解一下,爲什麼呢
但是這時死死抱着她的男人好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擡起頭來看她,然後又湊到她的頸項間深深吸了口氣:“因爲他就我這一個兒子,整個召家他都要交到我的手上,當時召家也亂,風雨飄搖他磨練我,我接受磨練,所以我變成了這樣老婆”
他都知道,他心裏都明白
陸珏意陡然心口的窒悶感加重,一下子也緊抱住了他,貼在他的耳側道:“你怨爸爸麼”
“怨也不怨,說不清楚”
陸珏意當下不知道說些什麼,她嘴巴張了張,好久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最後抱着他就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當她看到那一室足叫她心靈震撼的他的成長史,他召紂作爲召家繼承人從會開始說話開始所經歷的一切的記錄一開始她看到地上靠着牆面豎放的獎盃證書還有各種各樣榮譽獲得的照片時,她看遍所有照片找不到他在笑的一張,從很小很小一直一直到大概他成年的十八歲吧,沒有一張是有笑容的。
他培養他像是抽乾了他的感情和血性,讓他變得麻木。像一個精準的機器那樣活着,比軍人訓練還要嚴苛殘酷恐怖難言,簡直就是煉獄折磨。
陸珏意當時不敢一頁一頁翻過去,只是覺得頭皮發麻,心涼成冰。
這哪是一個父親培養孩子的方法,不,這簡直就是酷刑。
陸珏意當下看着他,始終不敢提一句他的生母,因爲她看到那本書裏寫了,他的生母是怎麼死的她光回想一下都覺得牙齒打顫,驚恐難平。
那時候他才七歲才七歲而已
“老公,你是這樣才生病了是不是”她輕聲附在他的耳邊,用手輕輕得撫觸他的脖頸,溫聲細語得對他說道:“我們是夫妻,你什麼都可以告訴我,風雨同舟,我始終和你在一起的呀”
那本病歷她看到了,記錄了召紂從七歲開始到十八歲結束的嚴重心理障礙治療過程,也都是召周親自整理排列,他冷靜得沒有一絲關懷,就縝密冷血得安排他的生活,引導他的病情,總之不像是一個父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