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火,炙烤的大地如同岩漿滾過一般。

    執刑場,曲青青雙眼被蒙,雙膝跪倒,膝蓋重重地跪在沙石上,硌的生疼。

    她很瘦,很蒼白,甚至蒼老,蒼老的面容,唯有眉間那一顆硃砂痣,年輕而妖豔。

    枯瘦的胳膊被兩個刑警架着,儘管如此,她仍然搖搖欲墜,彷彿隨時就要倒下。

    她是今天要被槍決的女犯人。

    殺人罪,故意殺人罪,殺人的手法殘忍,這樣的罪,足以被槍決。

    但是她不後悔,羅偉松該死

    曲青青渾濁的眼眸迸發出強烈的恨意,牙齒緊緊地咬着,發出“咯咯”的聲音,即使是死,他也不夠洗清他的罪孽。

    死去的女兒活不過來,一輩子都只能躺在牀上變成植物人的韓子衿,也無法恢復健康。

    但是他,還這麼猖獗,這麼無賴,他就是該死。

    槍支上膛的聲音,雙眼被蒙,所以聽覺變得尤其靈敏,巨大的恐懼向她襲來,明明是六月,她的身體卻冰冷的彷彿嚴冬時候,不停地顫抖着。

    在刑場的遠處,有一個觀刑區,一般是死刑犯的家屬或者親友,等着爲自己的人收屍。

    但是,沒有人爲她曲青青收屍,不會有人爲她收屍。

    裝了消音槍的子彈,“噗”地一聲,發射而出。

    子彈射入曲青青眉間的硃砂痣之中,一抹豔紅,自眉間緩緩落下。

    在肉眼無法看見的時候,硃砂痣迸發出強烈的紅光,血色漸漸組成一個別人無法看見的空間,四面都是血色圍成,看起來既詭異,又恐怖。

    “砰砰砰”“砰砰砰”

    門被用力敲響的聲音,本來就不牢固的木門,被敲得“嘎吱嘎吱”地響。

    曲青青皺了皺眉,引發了眉間更加滾燙的疼痛,擡手去摸,指尖也變得滾燙一片。

    “砰砰砰”的敲門聲仍然在持續着,吵得曲青青腦袋都跟着漲疼起來,她不耐煩地大喊了一聲:“別吵了。”

    等等

    曲青青緩緩睜開眼睛,手仍然觸摸着眉間的疼痛滾燙的硃砂痣上面,入眼的是一間窄小的房間。

    房間內,只除了一張牀,還有一張木板搭起來的看起來像是書桌模樣的桌子,一個板凳,僅僅只是這幾樣東西,已經讓房間看起來非常擁擠。

    擁擠,窄小,潮溼的房間,非常非常熟悉。

    這是她的房間,她跟媽媽曾經的家。

    但是,她爲什麼會在家裏她不是已經被槍決了嗎因爲是殺人犯,所以被槍決了,連收屍的人都不會有地被槍決了。

    “砰砰砰”敲門聲持續不斷,曲青青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外面謾罵的聲音傳了起來:“曲琬萍你給我開門,你以爲你躲在裏面我們就沒有辦法了今天你不出來,我們就撞了門進來,咱媽生病問你借點錢,你就躲着不肯出來了是吧,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曲青青聽到門外謾罵的聲音,眉頭皺的更深。

    曲青青下牀,套了衣服,穿了鞋子往外走,門被撞的灰塵不斷往下落,正要開門的時候,她看到掛在門邊,牆壁上的日曆。

    她的眼睛漸漸瞪圓,她非但沒死,還似乎重生回到了十六歲這一年。

    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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