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內的落地窗前,放置着兩張躺椅,一箇中年男子身着休閒裝,但卻十分懶散的躺在其中一張上面愜意的閉目養神。
他有意的帶了一副墨鏡,這是來的時候怕被人給認出來,服裝也有意的捲起來褲腳,看起來倒像是個來這裏旅遊的度假的。
就在他喝完第三杯茶的時候,蕭金宏終於開門走進來,不聲不響的來到他身邊,順勢坐在了另一張躺椅上。
“你這樣子很容易被人看出來的,穿的這麼正式,是怕別人看不出你是個大老闆嗎”韓梓宇摘下墨鏡,斜眼看着蕭金宏一本正經的樣子。
“這裏本就是度假的高檔酒店,經商的遊玩的都有,來幾個生意人也不會被特別注意到。倒是韓書記今天可以說是下了很大功夫裝扮自己。”蕭金宏倒是沒想到韓梓宇如此小心謹慎,乍一看根本看不出這是平日裏站在大會上慷慨激昂的韓書記。
“還好,小心一些總是好的。”韓梓宇坐起來,躺着說話終究是有些不禮貌。
蕭金宏給自己也倒上一杯茶,細品了一口說道:“好茶,韓書記有雅興,現在能耐心品茶的人不多。”
“其實我也不太懂,只不過是看很多人都在這麼幹,顯得格調挺高的,所以瞎搞一搞,附庸風雅而已。”韓梓宇並沒有接下蕭金宏的誇讚,毫不在意的說道。
“茶文化在中國可是歷史悠久,多少人把它奉爲藝術,這可是上千年來古人的寶貴遺產。”
“你要是今天只是來這裏討論這個的,咱們的談話也就可以結束了,我不想做無用功。”韓梓宇冷冷的說道。
“我還以爲這樣能讓我們的談話氛圍輕鬆一些,看來我想多了。”蕭金宏攤了攤手,有些失望的樣子。
“先說說你能做到怎樣的程度吧,要是你只是個半吊子的水平,我倒是會考慮把你和張天海一起送進去。”韓梓宇今天就是來談判的,毫不客氣。
“送送哪裏去”蕭金宏故作疑惑的問道。
“我還以爲咱倆已經過去了打啞謎的環節。”
“我也不想,但韓書記對我的敵意似乎很大。”蕭金宏笑着說道。
韓梓宇今天完全是爲了能多從蕭金宏這邊探查些張天海的情報,張天海這些年利用集團的資源和李金昌沒少賺黑錢,蕭金宏不可能不知道。
韓梓宇回道:“敵意談不上,我只是對你的誠意有些懷疑。”
“怎麼會呢,當初可是我主動聯繫韓書記的,現在也一樣,只要您願意和我聯手,公司將來的紅利,韓書記可是功不可沒。”
“真有意思,直到半年前你還一直配合張天海,之後你想繞過他聯繫李金昌,可李金昌太謹慎了,沒有迴應你。現在又來聯合我要奪走集團大權,該說你是野心太大,還是單純地兩面三刀呢
“沒有什麼合作是永久的,張天海和李金昌之間的關係也一樣,他們早就開始各自打算了。”蕭金宏回道:“何況我覺得韓書記是個比較寬宏大量的人,不會和我計較吧”
“我說過了,那就得看你的表現,從之前的情況看來,我對你很失望。”韓梓宇道。
“哦我們兩個的合作還沒開始吧既然連第一次都沒有,又從哪裏來的失望”蕭金宏問道。
韓梓宇從躺椅下面抽出一個有些破舊的旅行包,然後從裏面拿出來一封文件。
“你的僞裝做的還挺足的啊,這種老款旅行包現在可不多見了。”蕭金宏打趣道。
“嗯,這的確是我很多年以前用的了,不過你還是關注一下重點比較好。”
文件裏是關於天海集團近一段時間的一些招標報告,裏面的細節可以看出,張天海似乎又在開發區搞到了一個新的策劃,但卻一直沒有真正實施。
“你和張天海都是集團裏的高層,有些矛盾很正常,但你卻因此在很多項目上有意的給他設置障礙,因爲內部矛盾而把最重要的利益都給拋棄了,這讓我覺得你很蠢。”韓梓宇一副不屑的表情,他從不認爲這種因爲和某人不合而耽誤大局的人會有什麼值得他欣賞的地方。
“別的不說,爲什麼我們集團的內部文件會在你手裏”蕭金宏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韓梓宇這種做法太過分了。
韓梓宇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文件捻開,一張張翻看着,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我可以知道很多事情,這並沒有什麼可值得驚訝的。”
蕭金宏突然覺得自己當初找到韓梓宇或許是個錯誤,這個男人竟然如此可怕
沒有人能想到,這個平時裏看起來有些膽小軟弱的男人竟然暗地裏連這種事都能做到,他究竟僞裝的有多深
“既然你問起來,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也就不瞞着了,這個項目,從一開始我就不想做,因爲根本不會成功的。”
“這是什麼意思,你還能預測未來”韓梓宇問道。
“不,是你不會讓他成功,因爲馬上你就會把原有的開發區項目進行新的變動,到時候這些錢一不小心可就收不回來了。”蕭金宏早就看穿了韓梓宇的一些動作,故而意味深長的說道。
“嗯,看來你確實是個有些頭腦的人。”韓梓宇對這個蕭金宏有了些興趣。
“試探就到這裏吧,咱們兩個的時間都很寶貴不是嗎”
“剛纔是你先閒聊的,我還以爲你很喜歡這種方式呢。”
蕭金宏不知爲何覺得有些頭疼,這個韓書記這次和上次簡直判若兩人,搞不懂究竟哪一個纔是他的本性。
他索性無視了韓梓宇的打岔,自顧自的開始了自己的敘述。
“張天海手裏有一批走私的貨,韓書記如果能安排海關的人攔下來,後面的事情就會好辦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