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我說過的話,危險面前首先要做的是自保而不是逞能衝上前。“凌少軍不厭其煩地叮囑着。

    靳蕾嘟嘟嘴,她衝上前也能自保啊,這不,她不是毫髮未損地回來了

    “有意見”凌少軍問道。

    靳蕾識時務地搖頭。

    汪影見着一前一後離開的兩道背影,暗暗地鬆下一口氣。

    鄒祥坤看了看已經消失不見的兩人,噌的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冷冷一哼,“不要以爲我真的怕了你,我只是顧忌咱們之間的戰友情。”

    汪影把手帕遞上前,輕咳一聲,“隊長,嘴角出血了,先擦擦。”

    鄒祥坤瞥了一眼橫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手帕,語氣越發冷漠,他道,“剛剛千鈞一髮之際,你爲什麼不幫我制止住凌少軍那個怪物說好的不拋棄不放棄呢”

    “隊長,你們說的是單挑,如果我貿貿然地摻和進來,不符合規矩啊。”

    “在凌閻王眼裏有規矩兩個字嗎”鄒祥坤隨意地擦了擦嘴角,牙關緊咬,“老子遲早有一天要連本帶利地還給他,這個混蛋玩意兒。”

    說完這句話,鄒祥坤忍不住地捂了捂還在鑽心疼痛的手腕,差一點他就得光榮退伍了。

    汪影嘴角抽了抽,默默覺得這次演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隊長,大家都準備好了,出發嗎”

    “出發。“鄒祥坤利索地道。

    夜幕四合,營區大門緩慢合上,一輛一輛的車安靜地駛出,沒有驚動任何生物。

    月色如墨,醫院病房內。

    寇珊珊哭笑不得地望着眼前緊張到過分小心翼翼的男人,“其實我很好,四肢健全,心跳正常,身體健康,你不必那麼緊張。”

    “要不還是聽我父親的建議吧,搬回凌家大宅住,那裏有傭人悉心照顧,我也比較放心些。”席少哲一邊幫忙收拾東西出院一邊道。

    寇珊珊想起靳蕾回凌家大宅的情景,心有餘悸,禁不住地搖頭,“有吳媽照顧我足矣,你真的不必太緊張,放輕鬆點,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話落寇珊珊推他出門外,繼道,“你先去取車,外面等我一下,我換好衣服就出來。”

    停車場內,席少哲倚着車門獨自站着,一身深色西裝剪裁得體地穿在身上,他輕吐着一口菸圈,冷峻的五官泄露着強大的氣場,方圓十米內,無人敢近。

    寇珊珊有些遲疑,她看過這個男人無數次側面,有認真工作的,也有因爲太累情不自禁闔眼休息的,唯獨沒有見過今天這模樣,眼神有些朦朧,放佛有點憔悴。

    他愣愣地眺望着不遠處,微風拂過他的前額髮絲,而他卻是一眨不眨地睜着雙眼,好似天地間孤獨一人,寂寞成殤。

    “終於下來了”席少哲敏銳的察覺到有人的窺視,側過身,便瞧着迎面而來的身影。

    如果再五分鐘等不到她出現,他可能就要折回去看看了。

    寇珊珊笑笑就坐進了車裏,扣上安全帶後,思忖:剛剛是想到什麼傷心的事嗎

    席少哲看了看她一眼,最後心裏輕嘆一氣:有時真希望你不要那麼獨立堅強,在你眼裏感覺沒自己什麼事。

    “叮叮“突兀的鈴聲響起。

    凌少軍藍牙接起,意外聽到自家大哥的聲音,“我知道此刻這個要求不太合適,但你勿必將靳蕾先送到你的公寓。”

    然後沒有給他任何表態的機會就直接掛掉了。

    “怎麼了“靳蕾看到他皺眉問道。

    凌少軍望了她一眼掉轉車頭,“我們先回一趟公寓。”

    “不是開始佈署軍演嗎“靳蕾疑惑,他這樣算不算瀆職啊。

    “沒事,主角通常都是壓軸出場。“凌少軍說得理所當然。

    靳蕾眉角微抽,有你跩成這樣的嗎

    咔擦一聲,大門敞開。

    靳蕾雙手環繞在胸前,一副知曉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眼神瞪着眼前的女人。

    寇珊珊摘下墨鏡,跨步走進,“進去再說。”

    靳蕾自覺地挪開身子,瞧着她大步流星般走入,隨後安然地坐下過後,合上大門。

    “珊珊姐,你這麼急着找我什麼事”她問道。

    寇珊珊倒上一杯水,急忙喝上一口,“我覺得很不對勁。”

    “什麼地方不對勁”靳蕾靠着椅背,眉梢眼波間寫滿好奇韻味。

    “席總親自送我過來的。我只是說了一句我想出去走走,找你說說話,然後他竟然命令凌少軍把你送回來,緊張得好像我隨時都要掛了。

    我當時真不知道你們準備要去演習,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那樣說。我本想以自己打車過來爲藉口,回頭給你電話

    可是他卻執意親自開車送我過來,好像我一離開他的視線我就會消失似的。平日裏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公司裏召見那些高層開會。在他的世界裏,時間就是金錢,一分一秒爭分奪秒。

    可是你知道嗎,這種感覺,我好像不被信任,被看管起來了,靳蕾,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這讓我感覺到窒息”

    “可是人家今天竟然捨棄公司一大堆業績來陪你”靳蕾坐在她身側,翹起一腿,“我倒是看出來了,人家席總對你就是掏心掏肺。”

    “是,也不是,事情好像不是這樣。”寇珊珊欲言又止,雙手矇住頭,從進醫院開始,席少哲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凡事親力親爲,雖然自己懷孕了,可是他也不可能會轉變的如此大。

    “珊珊姐,我覺得吧,你現在就像是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像你這種角色,在電視劇裏會被觀衆破口大罵的,而且絕對不想你活過兩集以懲罰你。

    所以你還是自信點,相信你自己值得席總那樣愛你,不要凡事都不想假手於人,拒人千里獨立撐大,你要學會相信席總把自己勇敢地交給席總,爭取活到結局。”

    話落時靳蕾覺得這話怎麼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在感情方面,她自己又勇敢了嗎

    寇珊珊瞥了她一眼,“我是來找你分析席少哲的行爲的,不是來聽你揶揄我的。”

    “這事有什麼好想的人家喜歡你,當然就想娶你,既然決定娶你,必須要懂得陪你。雖然你打算了和席總好好過,可是你又處處表現得和他保持距離。”

    寇珊珊蔫壞般縮在沙發上,“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心裏真的放不下冷子寒,無法忘記他”靳蕾低眸看着一臉左右爲難的寇珊珊問道。

    寇珊珊愣了愣,爾後點了點頭,“你說曾經的刻骨銘心要怎麼忘得了就如你所說我這麼壞,席少哲願意娶我,可我還那麼過分要求他接受我這樣一個心裏還有別的男人的女人,我怎麼可能配得上席總那樣的男人所以他願意娶我,可我也不想更不能太過依附他給他添麻煩。”

    “要不你實話實說得了,把你的真實感覺說出來,否則這樣拖着,日子久了你們這樣的狀態會出問題的。”靳蕾摸了摸她的腦袋,繼續道,“你應該爭取多活幾集,活到結局,長長久久。”

    “我不能說實話,正如你所說我不識他的好心,那樣多傷他的心啊,我可以離開。”寇珊珊咬住尾指,“我覺得我應該離開了。”

    “你能逃去什麼地方憑凌家的能力,恐怕即使你上了飛機,飛機也不敢起飛,沒有路可以走。”靳蕾輕拍她的肩膀,怎麼一向聰明如斯的寇珊珊智商清零了難道真的如傳說中的那樣女人一孕就會傻三年

    “我連退出都不能嗎”寇珊珊茫然地問道,繼而想起席少哲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心裏掠過一片雜亂,不知所措。

    “你那不是退出,你是逃跑,逃跑的定義爲你做賊心虛,你覺得你逃跑的了嗎,他不會找”靳蕾很肯定地道。

    “你的意思是”

    “坦白從寬,爭取多活。”靳蕾衝她點了點頭說道,似乎,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只有這麼一條道路可以走。

    寇珊珊低下頭,“可是我怕。”

    “你也可以選擇斷了冷子寒這根情思,跟他再無瓜葛。”靳蕾的話語似是一錘定音般砸在寇珊珊的胸口裏,悶痛的很。

    寇珊珊驀然擡頭,似乎情緒比之剛剛更爲激動,“你覺得我沒斷嗎我斷了,我現在根本就不想見到他。”

    “可是你心裏還有他,你自以爲自己如此斷,但是你下意識做的事情讓席總覺得你把他排除在外,你潛意識裏還不願意把冷子寒的位置騰出來。

    或許曾經的你們太美好了,美好到你想把自己活在曾經的夢幻裏,珊珊姐,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你會將自己逼瘋的。”

    “我以爲你是缺根筋的女人,沒想到你竟可以心思細膩地做心理醫生。”寇珊珊用重新認識她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靳蕾如是說着。

    靳蕾淺笑,“看別人總是比較清楚,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寇珊珊扶額,看了看手錶,起身,“我想我不能再耽擱你們的時間了。”

    “珊珊姐,你要加油。”靳蕾對着她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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