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師嘻嘻一笑:“可憐的小妹妹,一碼歸一碼,算了,我和陶亮的事兒,也和你無關你還是把自己的錢還了吧”
朵朵垂着頭,咬着嘴脣道:“我我們沒錢了”
慕大師看向我,我也咬着牙,不敢直視慕大師。
現在還能怎麼辦
人家不肯善罷甘休,也不買陶亮的面子,還不是隻能任人宰割
不過兩萬多而已,我只希望慕大師不要因爲這兩萬多提出過分的要求。
慕大師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叼着雪茄,站起身,雙手叉在腰間,在我們對面來回踱步,似乎是在考慮怎麼處置我們。
過了一會兒,慕大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年齡也不過二十出頭,卻真的穩如老狗,只聽他語重心長地道:“哎,賭徒啊賭博就是這麼殘酷”
是的,賭博就是這麼殘酷。
一旦你發現你變得一無所有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因爲你已經走投無路。
我和朵朵就是如此,等我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回不了頭了。
我現在開始後悔了,爲什麼要走進這個賭場
慕大師沉沉地吐了一口菸圈,雙手撐在桌沿:“不過,別人都叫我一聲慕大師,我也不是個不講情面的人,我給你們兩人一個機會也只有這一個機會”
慕大師的話,讓我和朵朵同時擡起頭,正視他。
我和朵朵對望了一眼,瞬間感覺又有了希望。
看來這慕大師還不算做得太絕啊,只是,他到底想幹什麼
慕大師先是問我:“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出千”
估計是怕別的賭客聽到,慕大師這句話說得非常小聲,只有我和朵朵能聽到。
我一時間有些尷尬,臉頰發熱,不敢回答。
慕大師問朵朵:“那你說,他有沒有出千”
朵朵驚道:“你你想幹什麼”
慕大師笑道:“我在給你們機會啊但我現在想聽實話,我喜歡誠實的人”
朵朵看了我一眼,目光復雜,我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出了”
慕大師一笑,果然是早有預料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我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還不上欠我的錢,就一人留下一隻手”
朵朵渾身一顫,忙問道:“還有呢”
慕大師笑道:“第二嘛你們再和我賭一把生死局”
“生死局”我和朵朵異口同聲驚訝道。
慕大師緩緩道:“你們兩個人自己決定吧,其中一個人跟我賭,但前提是把另一個人的命留在這裏當籌碼”
“什麼意思”我急忙問道。
慕大師繼續道:“假如你和我賭,這個小妹妹就是賭注,如果你贏了,你就可以帶着二十萬走,但是她必須留下如果輸了,你還是可以走,但二十萬就拿不走了”
慕大師的話讓我一陣心驚,我顫聲道:“也就是說,無論輸贏,都必須有個人留在這裏”
那二十萬要與不要有區別麼
我又道:“那二十萬不要了行不行如果贏了放我們兩個人一起走”
慕大師搖搖頭:“不行,現在我是贏家,是我說了算,你們活下來的那個人要記住那個教訓,要是贏了,拿着二十萬走人,那二十萬也是用你同伴的命換來的,你每花一分錢,你都要想起你同伴的那張臉,要是輸了,你就一輩子去反省反省,你爲什麼當初要來賭”
他說着,就坐了下來:“反正規則我定了,要是覺得過分了,可以選擇一人留下一隻手”
我冷笑道:“那你還不如砍了我們一隻手呢,你這個算什麼狗屁條件”
“不行”
誰知,朵朵忽然說道:“我跟你賭”
“什麼什麼意思”我驚愕地看着朵朵。
朵朵咬着嘴脣,雙目含淚,對我道:“小春子,對不住我不能斷手的,你知道一個女孩子的外貌多重要麼我要是沒了手,以後誰會要我”
我急道:“我我要你啊”
朵朵搖着頭道:“我要一隻手的廢物幹什麼”
朵朵一句話,彷彿一下子把我置身冰天雪地。
“可是可是你要是選擇了跟他賭那那豈不是意味着,我們必須有一個死在這裏”我顫聲道。
朵朵搖搖頭:“不是我死在這裏,是你小春子,你如果真的喜歡我,你就應該爲我考慮,我不能沒有手,更不能死在這裏,我才十六歲”
“那我呢你不難過嗎”我說話都帶着哭腔,感覺喉嚨裏卡着什麼東西。
“對不起小春子我我沒有喜歡過你,說真的,咱們不合適”朵朵別開目光。
我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朵朵在我面前笑得天真爛漫的臉,想起朵朵半夜讓我去買衛生巾的場景,想起了她纏着我,讓我教牌的場景,更想起了我和她那深深的一吻。
“那你那你爲什麼,爲什麼要我跟你來”我的眼淚一下子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朵朵依舊閃躲着我的目光:“因爲我走投無路了,我沒辦法還錢,只有你才能幫我”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眼前的朵朵,更是變得重重疊疊:“所以所以我一條命,都比不上你一隻手重要一條命啊”
朵朵也是沉吟了一陣,才淡淡道:“那也不能砍了我的手吧小春子,我真的不喜歡你,我跟你一起,就是因爲你能賭,讓我感覺很厲害,我喜歡的是你賭博的手法,而不是你的人你死了,我會愧疚一陣,也許會有那麼一些難過,但是我的手沒了,我接受不了,還不如讓我去死了算了”
朵朵後面說什麼我都聽不見了,只聽到了那一句“我真的不喜歡你”,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我感覺自己彷彿一下子成爲了一個行屍走肉。
過了很久,我腦海中才浮現出彪子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一句話:“賭博是深淵,它能給你帶來很多驚喜,但同時也能給你帶來無盡絕望驚喜和絕望,就在一念之間,你要去賭,就要提前做好面臨絕望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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