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眼咳嗽了幾聲,喉嚨裏就像是卡着什麼東西一樣,聲音都顫抖起來:“饒饒命啊”
張子揚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看着麻將館的老闆,笑道:“老闆,既然這是你的場子裏出的事兒,那這個事兒,怎麼解決你說”
他很顯然是在問老闆討要一個說法。
周圍的賭客紛紛開始叫嚷起來:“砍了他的手”
“打死他”
“廢了他,草”
“媽的,老子最痛恨老千了,廢了他”
一時間,羣情激憤,老闆的臉色也是相當難看。
換做我是這個老闆也一樣,在自己的場子裏出了這個事兒,所有人都討要說法,這個壞人最終還得是老闆來擔當。
老闆擺了擺手,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個老闆穿着一件普通的格子襯衫,從穿着上看不出任何氣質,可是神色之間,威嚴盡顯,好像這裏的賭客都知道老闆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一樣,他只是一個手勢,便沒有賭客敢繼續說話了。
不過,張子揚還是一副囂張的樣子,也沒有正眼看過老闆,估計張子揚是仗着胡璐璐的背景關係,所以在外面根本不收斂。
“沒有我沒”
啪
小四眼還想做着最後無力的辯駁,只可惜現在這種情況他所說的任何話早已經蒼白無力。
他話還沒說完,老闆甩手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這一下我都覺得疼,他身體跟着搖晃了一下,站都站不穩了。
“你沒什麼現在這麼多人在這裏看着,你覺得我們都是眼瞎麼”老闆臉都氣紅了,面目有些猙獰,我可以看到他是真的生氣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老闆就算是想仁慈對待,但也是騎虎難下了。
小四眼估計也知道被抓到出老千會有什麼下場,所以不到那最後一刻,他一直死咬着牙關,不肯承認自己出千。
“老子最後問你一次多出來的那張黑桃j,到底怎麼回事兒”老闆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根香菸點燃,語氣冷冷地道。
小四眼哭喪着臉:“我我提前藏好的,我知道震哥這裏是用的那種最普通的撲克,所以就去超市買了一副,藏了藏了”
小四眼哆嗦着回答,老闆,也就是震哥,他伸出手,在小四眼身上摸索了一陣。
不一會兒,小四眼身上又被摸出了好幾張牌。
此時此刻,小四眼已經親口承認自己出千,那麼等待他的,就是這個震哥的制裁了。
張子揚看到那些牌,大罵道:“這些該死的老千,就是這麼贏別人錢的,沒什麼別的本事兒,歪門邪道倒是不少”
不知爲何,聽到張子揚這句話,我心裏也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因爲現在我已經算是開始走上老千這條道路了。
也許,我正是張子揚口中那種歪門邪道的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跟着朝外面涌動,想看熱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動聲色跟了上去,站在人羣的最後方。
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可能是因爲動靜太大,連周圍的其他幾個店鋪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
當這些人聽說是有人出千被抓住後,都開始拍手叫好,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的樣子,還有不少人叫着讓震哥給這個小四眼剁手。
震哥只是對着外面圍觀的人喝了一句:“看什麼看,沒看過抓老千啊全部給老子滾蛋”
之前一直都冷靜的震哥,這個時候也變得暴躁起來,也只有這樣的氣勢,才能壓住在場的人,震哥一陣喝,周圍沒一個敢說話的,我知道這個震哥肯定是和木魚哥差不多的當地的一個地頭蛇,所以張子揚那種帶着人浩浩蕩蕩進來的氣勢,根本嚇不住別人。
震哥大手一揮,人羣中有幾個男人跟着震哥一起出來,他們把小四眼連拖帶拽地拖到了一個小巷子裏了。
接下來那幾個男人封鎖了巷子口,根本不讓任何人去看,我也大概能猜到小四眼能有什麼樣的下場。
這一刻,我的心裏居然有那麼一種罪惡感。
小四眼能弄到這個地步,雖然他自己也作,可這當中少不了我的作梗,我這麼做,真的對了麼
不過片刻間我就安慰自己,老千遇到老千,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沒有任何情義可以講
因爲之前小四眼就想把我置於死地,我這只不過是合情合理的報復罷了
巷子口被封閉,誰也不知道今晚裏面會發生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小四眼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但一定非常慘這是肯定的。
我慢慢地坐回了桌子邊,心境也終於平和下來。
張子揚見事情已經解決,又回到胡璐璐的身邊,嘿嘿笑道:“老婆,你看我剛剛都給你出氣了,既然已經玩兒得差不多了,那要不跟我回江南城吧貢州這個地方太小,一點不好玩兒啊”
胡璐璐冷冰冰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回去自然會回去的”
“可是”
“怎麼難道我想待在哪裏,還要經過你的同意”胡璐璐一句冷冰冰的話,讓張子揚面色尷尬,他嘴脣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咬咬牙,帶着人離開了。
張子揚離開,麻將館裏的賭客依舊是議論紛紛,畢竟剛剛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估計一時半會兒誰也沒有繼續玩兒的意思,都巴不得看到小四眼的悲慘下場。
我收起了桌上的錢,準備和青青離開。
可剛剛站起身的時候,胡璐璐卻淡淡道:“小兄弟,難道咱們不聊兩句麼”
胡璐璐一句話,直接讓我愣了,我回過頭看着胡璐璐,她臉上又是一股難以捉摸的笑容,讓我心裏有些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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