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我這句話果然奏效了，這個中年男人在聽到我的話之後，直接瞪了張猴子一眼，走上去，擡手就啪啪給了張猴子兩個耳光。
兩個耳光下去，樓道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張猴子。
張猴子直接懵了，他估計做夢也沒想到我還會這麼搞他一手。
“張猴子，你還反了是吧？要不這個茶樓老子讓給你做怎麼樣？”
不出意外，這個人絕對就是楊老闆了！
張猴子捂着臉，十分無辜地道：“楊老闆，我……”
“你瞅啥瞅？你的人來我場子裏玩兒我歡迎，但是有什麼私人恩怨，就麻煩滾遠一點去解決……”
楊老闆根本不給張猴子解釋的機會，張猴子在嘗試了兩次之後，都被楊老闆打斷了話頭。
後來張猴子索性吃了這個啞巴虧，咬着牙任由楊老闆教訓。
我只看到張猴子用一種想要殺人的眼神盯着我。
我知道，這個人我已經得罪死了。
可是江湖上的恩怨，一旦挑起就是你死我亡，我不認識這個楊老闆，在牡丹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我不這麼做我就得死，走到這一步都是被逼的！
“您……您就是楊老闆麼？”
做戲做全套，我假裝不知情的樣子，扔掉了手裏的鋼管。
這時候胡胖子也扔掉手裏的鋼管，然後直接走到關公像面前，鞠躬，嘴裏還念道：“罪過罪過……”
我朝着楊老闆走過去，哆嗦着手從口袋裏摸出香菸，遞上去一支，十分恭敬地賠笑道：“楊老闆……不好意思……小子我真不是故意想在你場子裏搞事……原本我是過來找朋友的，誰知道遇上張猴子，非要在樓道里搞我……楊老闆……這……真是對不住，對不住……”
我知道也許在別人眼裏我連個屁都不是，而且我一個學生模樣的人，估計這樣的江湖大佬也不會把我放在眼裏。
可我記得慕哥曾經告訴過我，江湖上的人最愛面子，尤其是那些混的越好的，就越好面子。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我可是給足了楊老闆的面子，我就賭他不會對我發難。
在給楊老闆遞煙的時候，我的心裏也非常緊張，不過就算他給我一耳光我也認了，畢竟在人家的場子裏，我們還能說什麼？
呼吸都在這一刻變得急促起來。
楊老闆微眯着眼，打量着我，讓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看着他身後的一羣打手，心裏更是一陣發虛……
“你是哪裏來的？和張猴子什麼恩怨？”楊老闆總算是接過了我的香菸。
我趕緊掏出打火機給楊老闆點燃，楊老闆沒有用手去遮擋，嘴裏叼着煙一動不動。
有時候給人點菸，或者別人給你點菸，這在社會上也是非常有講究的。
同等的關係，比如朋友之間點菸，都會有一個用手遮擋的動作，別人幫你點菸那說明是尊敬你，所以你要遮擋以示迴應。
給楊老闆點燃了香菸之後，楊老闆拿着菸嘴看了一眼：“黑玉溪……外地煙……你們是從四川過來的？”
我愣了一下，心想這個楊老闆的眼神是真的有些毒辣……不過我的煙是在山西的一個服務站買的，心想難道牡丹江這邊都不抽外地煙的麼？
不過就算是猜的，這個楊老闆也猜得賊準，一看就是個老江湖了。
我點了點頭，賠笑道：“是的，初來乍到……不知道黑玉溪合不合楊老闆的胃口？”
楊老闆點點頭，嗯了一聲，又道：“你說這是我的地方，所以不敢動手……你是大老遠過來的也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不是有什麼朋友在這裏？”
不得不說這些老江湖是真的善於察言觀色，而且細節也注意得很到位，簡短的交流，他就能看出我的來歷。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楊老闆不對我發難，不是因爲我態度好而且給他面子，而是因爲他摸不清楚我的底細……
要知道出門在外的，基本上都是能忍則忍，都知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個道理，很多混得好的人都不會傻到在外地搞這麼大的動靜，可我們動了手，既然讓楊老闆誤會我們在這裏有朋友……
楊老闆猜的很準，可他不會想到我們的朋友是劉妹子……
“是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
這個時候我看到胡胖子也走了上來，我知道接下來應該把話茬給胡胖子了，我真的不善於跟這些江湖上的人打交道。
我故意往後退了一步，也在暗示讓胡胖子上來說話。
這個時候我心想劉妹子千萬別回來，一旦他回來就不好辦了，反正劉妹子不在這裏，怎麼說都隨我們，張猴子就算知道我們的底細，但現在以楊老闆的態度他根本不敢在這裏說話了……
“楊老闆，這次是兄弟不懂事，壞了楊老闆的規矩，還希望楊老闆不要見諒，場子裏有什麼損失，兄弟照賠……”
胡胖子一上來就自降身價，也是給足了楊老闆的派頭。
楊老闆意味深長地看了胡胖子一眼，又看了看樓道里的關公像。
我這時候纔想起剛剛的細節，胡胖子在打架停止，楊老闆出現之後還刻意去拜了拜關公像，這個動作……現在看起來是別有深意啊。
“好說，好說……”楊老闆沒有多說什麼，但我感覺他看向胡胖子的眼神就是有那麼一些不一樣……
胡胖子雖然嘴上客氣，但是動作神態沒有絲毫表現出弱於楊老闆地位的樣子，他挺着大肚子，看了看周圍的人羣，沉聲說了一句：“楊老闆開門做生意，站在這裏說話似乎不太合事宜，要不咱們借一步說話？”
楊老闆臉上帶着一絲讓我捉摸不透的笑容，點了點頭：“可以，正好今晚茶廳空着，有什麼事兒，過去喝兩杯茶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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