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心中某個地方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下。
“你腦子裏在想什麼？”我板着臉，沉聲對陶艾芯道。
陶艾芯一下子有些急了：“如果你教我千術，我很快就能還你們錢了……”
“我們需要你還錢？”我冷冷地對陶艾芯道：“你還是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了，我不答應，貝哥也不會答應的！”
陶艾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沒有再去看她，點燃了一根香菸，狠狠地吸了一口。
陶艾芯這個想法是可怕又危險的，也許在別人的眼裏，老千就是一個賺錢的職業，就是一個隨手在賭桌上取錢的修羅，可真正接觸到這一行就會知道做一個老千是多麼危險……
甚至連我自己都總是在害怕，說不定哪天在賭桌上出千被人抓住剁手，說不定哪天就死在某個黑暗的場子裏……
我故意說了胡胖子也不會答應，就是想讓陶艾芯死心，但其實我最害怕的就是胡胖子答應了。
胡胖子對陶艾芯做這麼多，擺明了就是動了真情了，要是陶艾芯還想做老千，說不定胡胖子還是會將就她，教她千術。
看來是有必要跟胡胖子說一下，讓胡胖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大約十來分鐘之後，胡胖子和趙老四從院子門裏相繼走出來。
兩個人一副說說笑笑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就是老相識一樣。
走到院子口，趙老四拍了拍胡胖子的肩膀，看了在外面站着的小弟們一眼，又意味深長地道：“沒想到四川的兄弟，是這樣的耿直人，兄弟放心，答應的事兒，我說到做到，絕對不反悔……”
胡胖子也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行，那就麻煩趙四哥了，要是沒什麼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
趙老四笑道：“可以的，兄弟有空常過來玩！”
“一定！”
胡胖子和趙老四互相客氣了一番，胡胖子這才轉頭對我和劉妹子使了個眼色。
這下我更加好奇了，胡胖子到底找趙老四說了什麼，拜託趙老四做什麼事情，而且兩個人居然相互這麼客氣。
在我看來，胡胖子應該是給了趙老四一些甜頭，不過至於他讓趙老四幹什麼，這還真得問問才知道了。
我也給黃毛等人打了手勢，示意他們可以走了，可黃毛一行人還在和趙老四的小弟們大眼瞪小眼的，一看黃毛就不想走，非要找趙老四的麻煩。
黃毛這幫人也真是沒腦子，今晚趙老四一看就根本不慫這個黃毛，要真是把趙老四惹急了，別說吳南，人家先把你捶一頓再說，有句話叫好漢不喫眼前虧啊。
在我的一再催促之下，黃毛有些不情願地對着趙老四罵了一句：“今晚這一腳老子記住了，趙老四，你有種，給老子等着！”
趙老四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好的，隨時恭候！”
黃毛還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但礙於我在這裏，他只能忍氣吞聲地離開了。
在黃毛剛剛上車的時候，我找到他，讓他給我個付款碼，我用微信轉了八萬過去。
我只是隨口嗯了一聲：“回去代我向南哥問好！”
“一定，一定！”
黃毛等人對我揮揮手，小弟們一個個峯哥，峯哥的叫着，跟我告別，不禁讓我感嘆，以前那個懦弱的我最怕的就是這種社會混子，可現在有錢了，這幫社會混子就能爲我所用……
不得不說，現在這個社會錢纔是最厲害的終極殺招，今晚是沒發生什麼大事兒，要是真有事兒，黃毛等人估計也會看在錢的面子上動手。
不過他們這錢賺得倒是挺輕鬆，只是過來跑一趟，坐一趟車，每人賺了一萬。
黃毛等人離開後我上了劉妹子的車，後座上陶艾芯和胡胖子坐着，不過我看陶艾芯始終垂着頭，胡胖子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車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沉重。
我看到劉妹子只是靠在方向盤上一直抽菸，同樣也是一句話不說。
“接下來，咱們去哪兒？”劉妹子問了一句，看了我一眼之後，回頭又看了看胡胖子。
胡胖子道：“先去牡丹江的市區裏，今晚找個酒店睡一晚上再說，腦袋有些疼……”
胡胖子的精神一下子看起來很萎靡，我不知道是因爲一下子損失的錢太多了還是今晚陶艾芯的事兒也深深觸動到了他。
“貝哥，之前那些錢，我會給你出一半，等啥時候有空的時候，我去銀行轉給你！”
“這個倒不用，咱們兩個不說這些……”
胡胖子擡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其實我也大概明白鬍胖子的心思，雖然他沒說，但有些事兒是需要自己體會出來的。
這份錢到目前爲止，雖然一開始名義上說是我和胡胖子一起出，但一直都是由胡胖子出，胡胖子打理，所以真正算起來，陶艾芯要是欠的話，也是欠的胡胖子一個人。
說真的，幾十萬雖然不少，但對老千來說這筆錢真的不算多，我覺得只要賭局上有錢給我當籌碼就行了，存款多少什麼的也不是很在乎。
我沒有多推辭，只是點了點頭，胡胖子這才點點頭，給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感激我沒有跟他繼續客氣，我知道我是猜對了。
他對陶艾芯有想法，就是想讓陶艾芯欠他的。
我回頭故作輕鬆地對陶艾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桃子，以後呢，你什麼也不要想，其他的事兒你都不要再提，你想念什麼學校，直接跟貝哥說就行了，咱們雖然不是什麼土豪，但是花點錢幫你找個好學校還是很輕鬆的，到時候記得唸書有出息了，可別忘了咱們呀……”
我一邊說一邊笑着，也是在提醒陶艾芯，剛剛對我說的話，就不要再提起了。
可陶艾芯卻沉下臉，對我說了一句：“我不去念書，我要和你們一樣，我要做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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