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抽完一支菸，隨即又點燃了一根香菸。
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後，香菸夾在手裏，感覺手指都在顫抖。
這種感覺讓我有種第一次進賭場的感覺，曾幾何時，我也是如同現在這樣的心態，但心態如此，心境卻不同，處境也大不相同，這一次多了自信但是壓力也更大了。
“小子，哪裏人？”房屋的場壩外面有一盞不是很亮的燈，混子特意斜過了身子，然後用目光打量着我。
這時我看到，在這個混子身後不遠處有個水缸，水缸上面蓋着一塊木板，木板上面有幾個人蹲着抽菸。
一看這架勢我就知道開這個場子的人絕非善類。
“本……本地的，就是之前聽朋友說這裏有個場子，今晚正好無聊，所以過來玩玩兒……”我沒有表現出很心虛的樣子，反而是一臉老成。
如果是進入一些大型的賭場的話，如果不是非要搞事，根本不用刻意僞裝什麼的。
可是這樣的地下小場子不同，可以說，很多地下場子贏錢輸錢都看別人心情，有一部分人很難再有二回，比如一聽口音是外地來的，那麼場子裏的人很可能把你往死裏整。
可如果你刻意表現出一副生手，又在這樣的場子裏贏了錢，那不用說，傻逼都知道肯定有問題。
一句話，說白了，這樣的地下場子沒有乾淨的，就看誰的本事大。
“場子的規矩，都懂吧？”混子掃了我一眼之後，頗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
很顯然我的穿着打扮沒有給他一種大人物的感覺，而且這次是我一個人來的，真正有錢的人來這樣的地方也不會獨自前來。
“當然……”
“好，進去吧！”
混子揮了揮手，示意我進去。
我點點頭朝着屋子裏面走去，而這時候又聽到那個混子和出租車司機笑談着，很明顯兩個人都認識的。
輕輕地推開大門，有一道麻木屏風擋着，進門就是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而且一下子就能感受到熱鬧的氣氛。
地下小賭場的規模不是很大，這一樓的面積大概有五十平米左右，擺着四張大賭桌，每一張賭桌面前都圍着十來個人。
我湊近一看，這些賭桌都是咱們這邊比較常見的開莊局，比如二八，三公，百家樂，只有角落裏的一桌是二十一點，玩兒的人相對較少一些，但圍觀的都差不多。
小小的房屋內氣氛非常高漲，不停地有人吆喝着，還有人拍打着桌面。
不過我一看這一樓不是重頭戲。
爲什麼這麼說？
一樓空間不大，而且私人開設的地下場子，如果是重點看護的地方，一般情況下都會有人在一旁看着起到震懾作用。
比如專門有混子頭目在一旁抽菸喝茶，維持着場子裏的秩序。
可門外看門的混子不多，一樓我也並沒有看到有人守着，只是那幾張賭桌發牌的青年身邊都有兩個人看着。
剛剛在進來的時候我沒有在外面看二樓的燈是否亮着，不過一會兒我倒是可以注意一下是否有人從二樓的樓梯口出入。
叼着煙，慢慢地走到了一張三公賭桌邊上。
隨便在賭桌的周圍掃了一眼，都是生面孔，沒有看到熟人，我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不過我也是有些過於謹慎了，我認識的那些厲害的熟人應該不會來這樣的小場子搞事，換句話說，他們看不上。
我進來之後，也沒有人特意用異樣的眼神看我，這更加讓我確信這一樓絕對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真正的重頭戲肯定在二樓。
連專門引局看人的角色都沒有，估計就是專門開設給一些老賭棍打牙祭的。
我在旁邊看了幾把，果不其然，這張鬥三公的賭檯，就是常見的老套路，殺大頭賠小頭。
這裏玩兒的都是現金，發牌的青年專門負責發牌，旁邊兩個人一個負責收錢一個負責賠錢，我看到他們面前擺着一大堆現金，估計有十來萬的水準。
看到一幫老賭棍不停地在賭桌下注，然後雙眼死死地盯着發下來的牌，又用一種充滿希望的眼神慢慢地開自己的牌，我覺得有些可笑。
這是一羣完全沉淪在賭博生涯的人，他們把生活的希望和勝利的渴望寄託在別人發下來的三張撲克裏面，這是最愚蠢最無知的行爲。
我對這種心態早已看透，從開始做老千到現在，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相信虛無縹緲運氣的人。
我覺得賭桌上的運氣那不叫運氣，運氣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掌握運氣的都是賭桌上的老千。
連續看了幾把之後，我開始下注，我基本上已經摸清楚面前這個小青年發牌的套路。
這張鬥三公的賭桌只發了六副牌，但是參與其中的卻有十來個人，有些人是跟着賭桌上的牌一起下注的，也就是說，同樣一副牌，可以不限定有多少人下注，只要想下都可以。
只是這每一副牌都有專門一個看牌的人，可能是錢最多的，也可能是輸的錢最多的，看牌的時候好幾個人一起圍過去看。
贏了一羣人歡呼，輸了一羣人嘆氣。
前面幾把我已經看清楚小青年的牌路，其他人都是看哪副牌比較旺就下哪副，而我反其道而行之，尤其是在我注意到小青年的眼神準備殺局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最佳下注的時間。
我毫不猶豫地拿了兩百塊下到了我跟前一個胖子面前的下注區域，這個胖子算是比較黴的，連續開了四五把的爛牌，面前的錢也是最少。
而這一把我看到其他的有幾副牌面前都有賭徒加了幾百上千，這把有很大的概率小青年會做手腳。
果不其然，開牌之後，面前這個胖子拿到了九點，直接翻三倍，跟着這個胖子下注的只有我一個人。
其他人也都是七點八點，最小的也有六點，但是莊家那邊開了個小九點，只輸給了胖子這邊這副牌。
這一下所有人都唉聲嘆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