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的樣子倒不是我裝出來的，我這一把是真的後悔。
要是說我出千換到的牌，那我可能會心虛，而且不悶牌也是故意演戲，可我沒出千，就是憑運氣拿到了豹子，但我居然沒悶牌？
轉眼間四萬塊的喜錢和我擦身而過？
換做之前四萬塊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現在我覺得四萬塊都能讓我少忙活一會兒了，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大筆錢啊，對胡嫂子來說更是一筆天文數字。
“臥槽……”
“哎呀！今晚第一個豹子！”
“哈哈，這小子拿到了豹子，居然沒悶牌！”
所有人都開始驚呼起來，梅老闆還哈哈大笑，用手拍了拍桌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我說小趙，你怎麼回事兒，就捨不得這一百塊，轉眼間四萬塊和你擦身而過啊……好可惜啊……”
我明顯能感覺出來梅老闆眼中有幸災樂禍和一臉慶幸，可嘴上還搞得他很惋惜一樣，心中更是有些厭惡這種虛僞的人。
我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這小子只怕是氣傻了……”中年混子也呵呵笑了起來，他同樣一臉慶幸。
“哎，算了算了……”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依舊非常懊惱的樣子，伸手去桌上拿錢，又收起了所有的撲克。
一直不苟言笑的捲髮女人也笑了，還有那個微胖中年，幾乎是所有人都在慶幸，慶幸我這一把沒有悶牌。
而從他們的表情中我也大概瞭解到，如果只從表情和眼神去觀察這些人，那這一桌子都是水魚。
我尤其注意給我發牌的捲髮女人，並沒有覺得她有什麼可疑之處，我更加覺得這第一把天牌就是純粹的運氣。
不過當我拿到撲克就不同了。
梅老闆的嘴臉讓我噁心，讓我發牌我決定先搞他一把。
不過第一把憑藉運氣都拿到了豹子，第二把我贏他肯定不合適，爲了捉弄他一下引人懷疑就不好了，所以這一把我打算借刀殺人。
簡單地在手中洗了一下撲克，第一遍是正常洗牌，第二遍就是交叉假洗。
假洗之後是梅老闆切牌，而我現在的水平基本上能保證，不管梅老闆怎麼切，我都能發出我想發出去的牌。
梅老闆切牌之後我開始發牌。
這一把我給梅老闆做了一個到k的大同花，那個微胖中年是到a的大同花，其他兩個人是散牌，而我是個對子。
按照他們的尿性，第一輪肯定是悶牌，我決定第二輪的時候故意偷雞，更讓他們覺得我是一個新手。
很快牌發了出去，果不其然，第一輪所有人都是悶牌跟注。
第二輪開始，除了捲髮女人之外，其他三家依舊悶牌。
捲髮女人看起來打牌是比較穩重的風格，這樣的人想要贏她的錢，除了給她發大牌之外，別無選擇，因爲只有大牌撞見大牌，才能讓穩重性格的人輸錢，而這樣的人也不太適合下手太狠，適可而止就行了。
輪到我之後，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牌，然後毫不猶豫地跟了三百下去。
果然，中年混子看到了我的動作，笑道：“小趙，第一把豹子牌沒有贏錢心裏不高興麼？敢偷雞的話會死得很慘的……”
我乾咳了一聲，沒說話。
梅老闆呵呵笑了笑，拿起自己的牌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梅老闆臉上露出喜色，然後扔了一千下來。
我一看到梅老闆扔了一千下來，故作驚訝地道：“梅叔叔，你……你跟牌嗎？”
梅老闆嘿嘿笑道：“小趙，撞槍口上了吧？”
我咬着牙，裝出一副非常爲難的樣子，開始猶豫着。
這時候我發現中年混子和微胖中年在觀察我的表情。
從我給他們表現出來的樣子他們肯定知道我就是在偷雞了。
微胖中年又穩了一手沒有看牌，中年混子也幾乎是確定我在偷雞，也穩了一手。
我一副不甘心的樣子，棄了牌。
棄牌之後，梅老闆湊過來拍拍我的肩膀道：“別灰心嘛，慢慢來，等贏了錢，梅叔叔請你去最高檔的洗浴城，讓你體驗一下年輕人沒有體驗過的東西……可不許告訴你爸爸啊！”
我心想這種不正經的叔，這是拼了命的想帶壞別人的兒子啊。
我看破不說破，只能順着他的意思點點頭。
梅老闆毫無疑問繼續跟着，微胖中年那邊可能預感到梅老闆拿到了好牌，提牌看了一眼之後就扔了。
然後是中年混子。
中年混子見最後只剩兩家，悶牌把賭注加大：“三千！”
中年混子的三千一下來，梅老闆跟注就要直接封頂了。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悶一跟三這個規矩應該是跟注九千，但真正賭起來的時候，大多數賭徒都是默認悶三跟十這個不成文的規矩。
梅老闆笑道：“牌都不看還敢跟三千，這把讓你哭啊……”
梅老闆見中年混子是悶牌，毫不猶豫下了一萬下去。
把跟注加大之後，中年混子笑了笑：“那可不一定，看我提牌捉雞……”
中年混子慢慢地收起自己的三張牌，然後握在手裏慢慢地看。
他看了兩張牌之後表情變得緊張起來，嘴裏不停地念叨着什麼，最後看完三張牌，他一拍桌子，直接扔了一萬下來：“跟了……”
中年混子的氣勢可謂十足，但大有虛張聲勢的嫌疑，這更讓梅老闆有底氣。
梅老闆也跟着下了一萬。
中年混子那邊面不改色，一看就是炸金花的老手，跟梅老闆死扛到底。
當兩個人堅持到第七輪的時候，梅老闆終於有些扛不住了。
雖然到k的同花確實算大牌了，但是k上面還有a同花，還有同花順和豹子，甚至k的同花也要比大小。
連續跟了七輪，梅老闆有些猶豫地拿起自己的牌看了一眼，沉吟了一聲，道：“臥槽，這把不會是我撞槍口，真的被捉雞了吧？”
中年混子一言不發，呵呵笑着，點燃了一根香菸。
梅老闆拿起一萬的現金，扔了下去，道：“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