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在荊天楚的眼神中看到了回憶。
我也更加驚訝，傳說中的四聖，其中有一個居然還是個組合？
慕哥和荊天楚的雙人組合？
我不知道曾經慕哥和荊天楚到底經歷了多少，但一定是讓荊天楚一生難以忘懷的，直到現在回憶起來都很幸福的時光。
“好吧……”我苦笑道：“楚姐，你們的故事太多了，估計你給我講個七天七夜，我都聽不完……那楚天秋是一個，馬遠洋是一個……”
我頓了一下：“我曾經聽人說，佛山一條鬼是專門跟人賭命的一個非常厲害的頂級老千……還有一個……”
我拍了拍腦袋，仔細回憶，當時曾兒對我說過的四聖的傳說。
我想了大半天，才道：“曾經有人確實跟我說過，四聖中有個人是蹲監獄裏了，而且是無期徒刑……叫……叫……牧野大師……李……李牧野？”
“陳牧野……”荊天楚道：“叫陳牧野，但是他真正的名字叫什麼沒人知道，也許在這個監獄裏面，他不叫陳牧野……”
說着，荊天楚嘆了口氣，道：“你慕哥跟我說過的關於陳牧野的事兒也不多，不過據說他在監獄裏就是個普通的囚犯，幾乎沒人知道他是曾經的牧野大師……所以能不能找到他……也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啊……”
說着，荊天楚又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所以這也是我想破局搗亂的原因……因爲你慕哥都不確定你是否能找到他，也不確定你是否能真的拜師學藝……”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荊天楚笑道：“要是你慕哥能確定的話，他就會告訴你你這次來監獄應該找誰，他一直瞞着你，說明他也沒有底，他也是在賭，賭你能不能被陳牧野看中……”
“臥槽，慕哥真敢賭啊……”此刻我心中有些嘆息。
曾經對慕哥的懷疑，此時付諸東流，我也終於明白了慕哥的苦心。
可是慕哥這一次居然是在賭？這就讓我有些難以接受，哪怕慕哥真的是爲了我好。
“所以這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我覺得用你幾年的光陰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很不划算……”荊天楚突然目光悠遠地道：“因爲等真正經歷的時候才知道，時間是多麼重要，此時要是能有辦法讓我多活一年，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荊天楚的話讓我心頭變得無比沉重。
我笑着安慰道：“你也不能怪慕哥，楚姐你想一下，要是慕哥賭對了，那我這一輩子……是吧，嘿嘿，你要這麼想……”
臉上笑得很開心，而且很樂觀的樣子，但就這件事兒而言，我是真的很不理解慕哥的做法。
因爲在慕哥決定賭之前，至少……也要先徵求我的同意啊！
可慕哥做事兒從來沒徵求過我的同意！
“但願吧……”
“9508，抓緊時間，最後五分鐘！”
不知不覺這次探監已經快要結束了。
“楚姐……”
我一隻手按在玻璃上，此時我真的很想出去給她一個擁抱，感謝她的栽培，感謝她告訴我這麼多。
哪怕我知道她馬上要離開這個世界，至少讓我可以摸她一下，證明荊天楚曾經真的在我的世界走過。
荊天楚笑了笑，靠在椅子上。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劉先生此時也是微微嘆了口氣，可能是真的想要荊天楚把該說的說完，劉先生全程幾乎沒插嘴。
“最後……我都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了……你想知道什麼？”荊天楚笑着問道。
在我眼裏，荊天楚無論內心怎樣，她臉上和慕哥一樣，始終有那樣標誌性的，看穿一切的微笑。
我想了想，沉吟了一聲，才問道：“楚姐……我想知道莎莎……也就是……阿滅……她……”
說到一半，我有些難以開口了。
所有人當中，只有莎莎纔是讓我最心痛的。
我能真切地感受到，莎莎是真心地對我，可是這種真心之中也摻雜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讓我覺得真心也變得不那麼真了。
我這段時間最不願意去想的就是她，我想起來就覺得心痛。
“莎莎……”
荊天楚抿了抿嘴脣：“她……曾經是一個殺手，她師傅是曾經道上最厲害的頭號殺手，當年你慕哥曾經陰差陽錯救過她師傅一次，所以她師傅一直欠着你慕哥的一個人情……這一次，我想也是你慕哥在耗費那個人情吧……”
荊天楚的話說了等於沒說，因爲她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嗯……再多說點的話，莎莎這個女孩兒很不錯，我以前跟她接觸過一次，有些人的純真之心是不管受到什麼樣的污染都不會變的，她就是那樣的人……我聽說，你們兩個還在交往是麼？”
“是……”
“我沒什麼好說的，但如果要我給你一個建議的話，我覺得……她不適合你，但是若論真心，她絕對是真心……”
“爲什麼不適合？”
“不爲什麼……”
荊天楚站起身，看着我，劉先生趕緊起身攙扶她。
我知道我和荊天楚的這次見面馬上就要結束了。
荊天楚嘆道：“因爲她管不了你，就像當年沒人管得了你慕哥一樣，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你慕哥年輕時候的影子……你需要一個能管制你的人……也許這個人你未來會遇到……”
“可我爲什麼非要有人管着？莎莎……莎莎能一直在一起不就挺好麼？”
荊天楚搖搖頭：“你現在還陷得不深，等你到了那一天你就明白了……當然，我說的話不能左右你的思想，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斷……不要被任何事物干擾……春生……哎……”
荊天楚說到最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大半天她還是沒說出來。
荊天楚放下對講機，在劉先生的攙扶下，離開了探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