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兒也道：“小鬼，別鬧了……”
“等我把你救上去，給我一百萬，不算多吧？”
“你……”
“咱們是老千，我也沒義務救你，我們還是名義上的敵人，而且你的那些同伴對我也不是很友好啊……我這個條件難道不應該麼？”我冷冷對路漫漫道。
我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別說一百萬，一千萬她都會答應。
可我並不是真的想要這一百萬，而是給她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讓她心裏不要恐慌。
我估計她剛剛在水中反應之所以那麼劇烈，就是因爲害怕我會扔下她，現在我提了條件，讓她覺得我是有所圖的，不會那麼輕易扔下她，自然的，她的心理壓力會小了很多。
我還特意用手去掐了一下曾兒的胳膊，還害得我吃了一口水，就是希望曾兒不要說話。
曾兒估計知道是我讓她別摻和，也沒說什麼。
路漫漫直接答應了：“好，別說一百萬，五百萬都……”
“那好，那就五百萬了啊……”
“你……”
“算了，老子不貪，我就要一百萬……”
嘴上和他們說着，視線中卻看到那幾艘船越來越近了。
我更加慌了，現在如果朝着橋洞游去，一百來米的距離，他們眼尖，可能一眼就看到了，而且我現在也有些脫力了，游過去非常困難。
突然，我心念一動，有個大膽的想法！
“你們冷靜聽我說，不要插嘴，現在橋洞距離咱們太遠了，而且在水面上，沒人能救咱們……我們躲在那艘漁船的下面，露個頭就行了，那幫人檢查完漁船之後，說不定咱們還能上漁船呢……”
我的話一說完，曾兒才道：“那咱們一開始怎麼不這麼做？”
“一開始人太多了，而且誰能想到這個船伕怕了，不敢動……”
是的，誰能想到呢？
我也是突然看到，漁船似乎是想調頭的，船身橫在了江面上，可以說，我們在漁船一側，另外三艘過來的船在漁船的另一側，只要我們躲在這邊，露個頭，就是他們的視覺死角。
“好！”
兩個人異口同聲應了一下。
我便調轉了反向，和曾兒一起，拖着路漫漫朝着漁船一側游過去。
漁船此時是停在江面上的，周圍沒有太大的波浪，我也儘量讓自己不發出任何水聲，連喘息都是努力壓制着。
十幾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最後我一隻手搭在了漁船的甲板下方，一隻手抱着路漫漫，三個人就這麼浮在漁船邊上。
與此同時，那三艘船也到了。
雖然他們在另一側，但是明晃晃的燈光還是讓我有些心頭髮虛。
這個時候我感覺路漫漫渾身都在發抖，其實我也抖，主要是江水真的太冷了，而且是刺骨的那種冷。
“這艘船，準備幹嘛的？開到哪裏去？”
這時，不知道對面三艘船上誰沉聲問了一句。
緊接着，我就聽到船伕說道：“我……我是打漁的……”
“打漁的？”
我一聽都覺得，船伕這理由敢不敢再無腦一點？
一聽這種問話的語氣，我就覺得十有八九是鹿晴的人。
他們肯定不是什麼水上的執法人員，但如果不是，憑什麼用這種語氣去質問一艘過路的漁船？
很顯然，他們就是鹿晴的人！
看來之前跳江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不然就算掉頭或者靠岸，都會被人追上來，可能還沒到岸邊就被堵截了，那時候纔是真的麻煩。
“我……我……”
船伕說話都是哆哆嗦嗦的，這時才說道：“是一個女的，給我錢，叫我幫她打撈屍體！”
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曾兒也是瞪大眼睛，朝我看過來。
路漫漫驚道：“他這是出賣……”
話還沒說完，我瞪了路漫漫一眼：“閉嘴……”
路漫漫也是冷了我一眼：“等上岸我再和你算賬……”
此時我也顧不上和路漫漫計較這些了。
“哦？打撈屍體？是什麼樣的女人？長什麼樣子？”沉重的男聲繼續問道。
我心說，要完了……
一聽這船伕的話，我就覺得事情要遭。
先前風哥用那麼強硬的語氣威脅船伕，現在局勢一下子反轉了，要是船伕多嘴，告訴這幫人現在人就躲在橋洞，那……
臥槽，風哥雖然之前的做法很謹慎，老江湖做的沒錯，但現在這個形勢看來，正是風哥的強硬和威脅，讓這個船伕產生了報復的念頭啊！
這一次，只怕風哥自己要被自己擺一道了！
曾兒咬牙，低聲罵道：“這個該死的船伕……”
“頭髮不是很長，長得挺乖巧的，穿着一件……長裙，挺正式的……”
船伕還沒說完，那人又問道：“還有其他人嗎？”
“有有有！”
我心想真的完了，船伕這是打算全盤曝光啊！
“都有些什麼人？”那人問道。
船伕道“有一個小夥子，看起來十八九歲的，還有一個胖子，一個穿西裝的，另外還有兩個女人……反正……反正差不多一共有七個！”
這一刻，我覺得這個社會真的是太可怕了……
這人的變臉也未免太快了。
這船伕收了錢，現在玩兒出賣？
就算風哥之前威脅他了，但是咱們也沒對他做什麼啊，也答應給他豐厚的報酬，可這船伕現在這特麼是在過河拆橋啊，事兒還沒辦好，先把金主給賣了？
我聽到曾兒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知道是恨的還是凍的，別說曾兒，連我都想上去給這個船伕兩個大耳巴子。
這時我又聽到對面的船上傳來交談的聲音。
“好像就是那幾個？”
“是的，鹿少讓咱們找的，就是他們！”
“絕對就是同夥，不然幹嘛大半夜偷偷來撈屍體？看來鹿小姐猜對了……”
“是啊，鹿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雖然現在不敢去看對面幾艘船上有多少人，但是這七嘴八舌的，只怕人絕對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