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此時吧檯妹子剛走，說去給我們泡茶。
我剛坐下，擡起頭，一臉震驚地看着徐燕寅。
徐燕寅臉色也是非常難看。
“你……你怎麼知道的？”這一刻我的心都揪緊了。
還是因爲曲思榮。
如果不是因爲這一次是曲思榮的老千團，我根本不會那麼關心這個老千團的死活。
徐燕寅遞給我一支香菸，然後點燃了一根，靠在椅子上，沒說話。
我剛準備繼續問，吧檯妹子又推開門，給我們端來兩杯茶和一壺水。
“兩位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叫我，開水房就在隔壁房間！”
“好的！”
吧檯妹子把門關上之後，我才湊過去問道：“徐大哥，你怎麼知道的？難道是韓少和你說的？”
韓少今天要黑喫黑，這一點我是知道的……不過，就算是老千團的人搞了錢，也不至於鬧到殺人的地步吧？
要知道，在江湖上混，凡事都不要做得太絕，這絕對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俗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歸根結底，這件事兒的起因就是因爲錢，可一旦鬧出了人命，那性質就大不相同了。
徐燕寅嘆了口氣，說道：“剛剛那個陳老闆說的，他讓韓少跟他去看貨……”
“看貨？看貨是什麼意思？什麼貨？難道是槍？”
除了我問的這些，我還有一點好奇的是，徐燕寅怎麼知道的？
剛剛陳老闆幾乎是湊到韓少耳邊說的，根本聽不到聲音，徐燕寅難道聽力超乎常人嗎？
徐燕寅緩緩道：“不是……可能你不知道，這個陳老闆跟韓少合作過很多次了，這個鴻運茶樓也有一部分韓少的股份……這個……”
徐燕寅說到一半，好像意識到這些話他不該說，然後擺擺手：“兄弟，雖然你人還不錯，但有些事兒還是知道得少一點比較好，知道越多越危險……”
這一下我的心跟貓撓癢了一樣，這個徐燕寅怎麼跟個女人似的，說話說一半？
他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就住口不說了？
我一直都說，我絕對不是那種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可今天的事兒關係到曲思榮……我不得不多問。
徐燕寅有些爲難，我沉聲道：“今天我也是賭局的人，參與了這件事兒，我有權知道我要做什麼……要是你不說我就去問韓少……”
說着我故意做出一副起身的樣子。
“唉唉唉……兄弟！”
徐燕寅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看了看門口，低聲道：“行了，我告訴你就行了，幹嘛去問韓少啊？”
我沒說完，點燃了之前他給我的香菸。
徐燕寅沉吟了一聲，道：“看貨是韓少的暗語，意思就是處理屍體的意思……大概就是……陳老闆帶韓少去看殺了人之後，怎麼處理屍體，兩個人正在商量……”
“什麼？”
我一聽整個人都傻了，連怎麼處理屍體都計劃好了？
這豈不是在說，今天曲思榮他們肯定是有來無回嗎？
“有必要這樣嗎？做人不能太絕吧？老千團的人只是搞了錢而已，大不了咱們把錢贏回來就是了……”
“我……徐大哥，你也是老千啊，你……”
其實我有很多大道理想跟徐燕寅說，可是我和徐燕寅認識不到一天，我並不是完全相信他。
徐燕寅嘆道：“咱們只是別人請過來做事的，你也說了咱們是老千，所以只負責賭局上的事兒，賭局之外……跟咱們沒關係，兄弟，你經歷的少，這種事兒，以後你還會經常見到的……”
聽完徐燕寅的話，我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不過這也確實，做我們這行的人本來就經常跟道上的人混在一起。
算起來，我之前不也經歷過山爺和元哥的場子麼？那裏可比這裏還要黑。
我心說千萬不行，一定得想辦法提醒曲思榮纔行。
“那個……徐大哥……我出去上個廁所！”
“好！”
我起身往門外走去，出了門，開始找衛生間。
結果發現二樓根本沒有衛生間，我不得已下了樓。
我現在必須在衛生間裏，告訴曲思榮今天的賭局是個圈套。
誰知剛剛下到一樓，還沒等我去吧檯問衛生間，就看到韓少和陳老闆又從門外走進來。
我剛準備掉頭就走，韓少叫道：“小子，等一下……”
我站定腳步，擡頭望着韓少。
韓少走到我面前，這時候我看到陳老闆走到吧檯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裏去了。
韓少低聲道：“跟我過來一下……”
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韓少又帶着我上了樓，居然還是回到了之前的包間。
我和韓少一起進來的時候，徐燕寅也站起身打了一個招呼。
韓少嗯了一聲，神情嚴肅地對我說道：“有件事兒我得先說一下……今天這個局，對我很重要，我不允許出一點點岔子，爲了保險起見，所以需要委屈你們一下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是要對我們有什麼限制條件麼？
韓少先是對着徐燕寅伸出手，道：“燕子……雖然咱們是老交情了，但是我這裏的規矩你懂，手機交給我……”
臥槽……
我剛想去給曲思榮發消息，沒想到韓少就讓我們拿手機？
徐燕寅倒是沒什麼問題，點點頭，看來已經習以爲常了。
他掏出手機就關機，直接遞給韓少。
韓少把徐燕寅的手機放到衣服口袋裏，笑了笑：“燕子，不是不相信你，希望你們理解……”
徐燕寅擺擺手：“賭局上做事兒哪需要手機？”
這時，韓少又回過頭望着我。
我心說，現在手機是我唯一能聯繫上曲思榮的工具了，一旦手機交到韓少的手裏，那我就無法告知曲思榮了……
之前我一直猶豫，實際上是因爲我不想當反水鬼……
可是在知道今天的事兒嚴重性之後，我覺得不得不當一次反水鬼了……
我的手伸到了口袋裏……開始猶豫起來。
現在有沒有辦法能聯繫上曲思榮呢？
可如果我現在找藉口要去打電話或者發短信，一旦出了事兒……那韓少就立馬能懷疑到我身上了！
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