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哥眉頭一皺，他回頭和幾個人對望了一下。
此時，徐燕寅一隻手壓在桌面上，掌心貼着桌面。
憑着我老千的直覺，雖然剛剛沒有清楚地看到徐燕寅藏牌，但這手掌心下面，一定藏着牌啊……
難道徐燕寅膽子真的這麼大麼？
要是徐燕寅想玩兒一招出其不意，因爲誰都不會想到他在檢查撲克的時候藏牌，所以偷偷藏一張或者兩張在手心，那確實很容易得手……
可是，既然想要出其不意，爲什麼故意讓動作變得這麼明顯？
不僅僅是我，對面的衝哥也看出了端倪。
徐燕寅自掘墳墓麼？
衝哥剛剛掐滅了菸頭，又點燃了一根香菸，笑着對徐燕寅道：“這位大哥，出來多少年了？”
徐燕寅沉聲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二十年應該有了……”
衝哥笑道：“二十年，有多少人喫過這位大哥的煙霧彈啊？”
煙霧彈？
我一聽衝哥這話就覺得有些不對，煙霧彈的意思就是故意迷惑對手，難不成……徐燕寅是故意做出藏牌動作試探對方，而不是真的在手裏藏牌了？
徐燕寅這才笑了笑：“誰知道呢……很多，但也許很少……”
衝哥揮揮手：“叫牌吧……”
“好，點數大的先坐莊……”
剛剛一個藏牌動作，這麼輕易就過去了麼？
徐燕寅真的只是故意試探？
我一看衝哥等人沒有繼續追究下去，頓時覺得，徐燕寅是不是太緊張了，還沒開局就想着要試探對面？
可就在準備叫牌的時候，我忽然看到……
徐燕寅的手擡起來，那是一個從嘴裏接過香菸的動作，但是我和韓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
徐燕寅的手裏，居然真的藏了一張牌！
我隱約看到是一張紅色的牌！
臥槽……
我一看到徐燕寅手裏藏牌，頓時覺得心頭都猛烈劇顫了一下。
這特麼，膽子是真的大啊……
徐燕寅這纔是真的煙霧彈啊，還沒開始就跟對方玩兒心理戰，先前讓大家以爲他是故意試探，可誰想到……
他假戲真做，居然真的藏牌！
不得不說，這一招確實很冒險，要不要檢查徐燕寅的手心，都只是衝哥一個念頭的事兒……
一旦被發現，賭局還沒開始徐燕寅就要被剁手了！
雖然心裏震驚，但我並沒有表現出來，生怕對面的人通過我的表情去猜測我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我也不敢去看韓少，不知道韓少什麼表情，但想來韓少心裏肯定也很精彩。
所謂的叫牌，就是每人從牌組裏抽一張牌出來比大小，一般都是點數大的人當莊家。
這一次叫牌是衝哥的點數大，所以賭局一開始，是衝哥當莊家，徐燕寅當閒家。
在兩人對賭的情況下，莊家是極其佔優勢的，因爲小九沒有黑紅櫻方的說法，相同的牌面莊家大。
所以誰叫到了莊家，誰就先有優勢了。
不過……徐燕寅在檢查撲克的時候就已經藏牌成功，那接下來對徐燕寅是非常有利的。
小九不同於炸金花，只要看點數就行了，所以算起來，還是徐燕寅贏面大了很多。
可是，五十分鐘的局，小九局比大小速度非常快，可能要玩好幾十把，頻繁的出千，也會很容易失手。
我有些緊張地盯着這場賭局，心中着實爲徐燕寅捏了一把冷汗。
荷官已經開始發牌，徐燕寅放了一萬的籌碼下去。
賭局一開始都風平浪靜，從我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徐燕寅的手部動作，徐燕寅前面幾把都沒有出千。
出千，尤其是手法類的出千，在背後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因爲老千大多數時候要應付的是對面的人，很多障眼法手法都是對付對面的人。
所以我能很清楚地查看徐燕寅的情況，當然，這也和我眼力比一般老千要犀利有關，真正厲害的千術，不管對面看還是後面看，都能讓人無法察覺。
可是……
徐燕寅的運氣並不怎麼好，連續七把，徐燕寅都下了一萬，但是居然七把連輸！
七把連輸的情況下，依舊沒有看到徐燕寅有出千的動作。
而這時候，我看到徐燕寅的臉上有些緊張起來。
老鼠眼這時在一旁說道：“看來今天衝哥手氣不錯啊，居然連紅七把，嘖嘖嘖……要不是對面這個傢伙太慫，每次下那麼少，只怕現在衝哥已經贏得盆滿鉢滿了！”
衝哥意味深長地笑着，並沒有說話。
徐燕寅擡手擦了一下額頭。
我這時才發現，徐燕寅的額頭上居然開始冒冷汗了。
只是連輸七把，才七萬的籌碼，徐燕寅幹嘛那麼緊張？
就算是要出千，藏牌都成功了，換牌還不容易麼？也不至於這麼緊張吧？
第八把開始了，可這一次徐燕寅在拿起牌的時候，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等一下……
徐燕寅根本不是沒出千，而是……他已經出千了，但是出千還是輸了！
我明明記得一開始徐燕寅手裏藏的是紅色的牌，可是現在徐燕寅手裏藏着的是一張黑色的牌！
徐燕寅可能是爲了故意讓我知道他的處境，所以看牌的時候，故意擡起藏牌的手，掌心對準了我這個方向，讓我清晰地看到了他手裏的牌……
這一下我徹底震驚。
如果僅僅只是一把出千沒贏錢，那可能是運氣問題，可如果徐燕寅不止一次出千，卻還是連輸了呢？
我猜測，徐燕寅不知道從哪一把開始就在出千換牌了，但是他每一把都輸！
這也就是說，即使徐燕寅出老千，還是玩兒不過這個衝哥！
臥槽，到底什麼情況？
不對啊，這不可能啊！
如果衝哥僅僅憑着運氣和徐燕寅對賭，在徐燕寅出千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每把都贏？
難道真的是這個衝哥運氣爆棚，每一把都拿到好牌？
不對……衝哥，一定出老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