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迴應：“想通什麼？”
曲思榮幽幽一嘆：“我說過，老千不配擁有愛情，你現在可體驗到這種感覺了？說不定哪天突然就被人殺了……”
曲思榮的話讓我一呆。
我用一個笑容迴應：“誰說的啊？我又不怕被你拖累……”
曲思榮道：“憑什麼說是我拖累你？”
我笑道：“因爲我狡猾像狐狸，滑的像泥鰍，沒人能殺我的……”
曲思榮冷哼一聲：“別裝了，你現在很害怕……”
“那你憑什麼說我害怕？”
“你說的都是一些毫無邏輯的話，故意擠出笑臉，但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你只是故意用我……來掩飾你心中的害怕罷了……你要是真的害怕你說出來，我又不會笑話你，我要是被人盯上，我也害怕啊……”
曲思榮一番話，讓我無言以對。
她好像完全看穿了我的心事一樣，讓我赤裸裸在她面前。
“之前我們聽說封小樂來到江州的時候，我們也害怕……所以想方設法想要依靠彭氏集團躲起來……誰不害怕呢，人只有一條命，死了就沒了……”
曲思榮看起來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可是我總感覺她經歷的很多，說的話也非常成熟。
“那你說你要幫我，你打算怎麼幫我？”我嘆了口氣問道。
曲思榮搖搖頭說：“我不知道，而且我不知道有沒有能力幫你……”
曲思榮的表情又變得複雜起來，這一刻我也沉默了。
現在已經被人盯到了這個份上，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了，也只有這個人能幫我。
只是，我現在的身份，真的適合聯繫這個人麼？
彼此又沉默了好久，我才問曲思榮：“前天晚上你來赴約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身上還帶着刀？而且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跟人搏鬥過的……”
曲思榮說：“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煩，被幾個混子纏上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知爲何，曲思榮這麼一說，我想起了那晚上揍我的那幫混子……
“你……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又是怎麼認識現在這些人的，你在你們老千團，主要是負責什麼？”我問道。
見曲思榮不願意提及前天晚上的事兒，我急忙轉移了話題。
曲思榮說：“爲了錢唄……遇到的都是緣分唄，還能有什麼特別的經歷麼？”
曲思榮絕對是我見過性格最特殊的一個女孩子，無論對什麼事兒，都是抱着一種淡然的態度……
“那你……主要是負責什麼？老千團的正將？還是做局的策劃？”我又問。
曲思榮說：“你不覺得你問得很多嗎？”
“你不覺得你態度轉變很大嗎？”我苦笑道：“自從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你就沒怎麼對我笑過，是不是因爲我是老千，是不是因爲我贏了你的同伴？”
曲思榮搖搖頭：“不是……只是爲你擔心……我怕一覺醒來你就被人殺了……”
“臥槽……”
“哎，完全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你放心，你老公我不會這麼容易被人殺了的……”
“你不能詛咒我啊……”
“實話……”
……
在劉縣的縣城繞了幾圈，足足花了一個小時。
再次回到夜宵街的時候，感覺人少了許多，而徐燕寅居然還在一個人喝着啤酒，喫着魷魚。
回到店裏的時候，看到徐燕寅臉色有些發紅，見我回來，又招呼我坐下來喝酒。
我還真是服了，沒見過一個人喝酒還這麼起勁的。
我坐到了徐燕寅對面，讓曲思榮坐下一起，可曲思榮搖搖頭，湊到我耳邊，低聲道：“明天晚上十點鐘，就在這個地方，不見不散……”
曲思榮說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沉吟了一聲，嘿嘿笑道：“要不……今晚十二點，如家酒店，不見不散？”
曲思榮哼了一聲，一言不發，上樓去了。
看到曲思榮上樓，我心裏有些失落感。
說真的，和曲思榮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恐懼都被淡化了。
我明知道現在自己被人盯上了，有人還想殺我，可是……就是有種被曲思榮淡化的感覺，總覺得她的性格感染了我，把一切都看得很開……
曲思榮上樓，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現在人在劉縣，不可能連夜回去，而且回去也不知道再去哪裏。
七彩到現在也沒聯繫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了，還真把我當成放養的了。
和徐燕寅小喝了幾杯之後，我便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開了房間。
徐燕寅來到劉縣，最關心的事兒，自然就是……咳咳。
我給徐燕寅說了一個地方，就是頭一次來這裏胡胖子帶我去的那個巷子，對，就是我曾經幫胡胖子把風的那個地方……
再次回到這裏，物是人非了啊……胡胖子已經不在了。
徐燕寅聽我說了之後，便一個人打車去了，還說不用等他，他晚點會自己回來開房間。
關上房門，洗了個熱水澡，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開始猶豫，該不該……找她？
我想找的人是狐狸。
現在這個情況，除了狐狸我想不到誰可以幫我。
七彩做事太不靠譜，而且神神祕祕的，很多事兒都瞞着我。
當時在車上和曲思榮說起被人盯上的事兒，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果我換一張臉，是否能擺脫別人的跟蹤？
要知道，狐狸可是把她的易容術對我傾囊相授的啊……只不過我用的不多，不是很熟練，而且當時狐狸還說給我配製專用的易容藥膏，可後來我進了號子，這件事兒就一直沒再提起，狐狸也沒有找過我。
狐狸這種人……從來都是等着我去找她的，這個心機女人。
可我現在的身份，真的合適麼？
蔣獄長和慕哥給我的交代……
我開始糾結起來。
可一陣思想掙扎之後，我想起了荊天楚對我說過的，要相信自己的選擇……
現在七彩聯繫不上，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我肯定要爲自己打算，曲思榮不是也說，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麼？
想到這兒，我打開了手機，撥打了狐狸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