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主導權在這個男人的手裏，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還是看得清形勢的，哪怕心裏再不爽也要憋着。
“確定……”
我伸手去摸了摸紅頭巾剛剛塞在我口袋裏的錢，心說這個紅頭巾做事兒還不算太絕。
他又從那個混子手裏拿了一疊現金，說：“這些算是你們的醫藥費，以後招子放亮點，路不要亂走！”
我一聽這話有些火大，紅頭巾攔截了我們的車，還打了我們，雖說給了錢當補償，但是這句話分明就是說我們眼瞎，這也不知道是誰特麼眼瞎，見人就攔……
紅頭巾對着幾個混子招招手，示意放人。
這種山路要走下去很困難，我湊到徐燕寅身邊，低聲讓徐燕寅去試一下車子還能不能開。
透過手電的光亮，我看到徐燕寅的嘴脣都有些腫了起來，看來剛剛被人揍得不輕。
徐燕寅的眼中帶着怒氣，不過礙於人多，他不好發作。
相比之下，我們三人之中徐燕寅是最慘的，曲思榮好像沒有被動粗。
車門都有些變形了，徐燕寅用力踢開了車門，然後回到了車裏，試了幾下，車子居然還能動。
紅頭巾吩咐讓人把石頭搬開，我用袖子蓋着手，把座位上的玻璃渣子掃了出去。
上車之後，紅頭巾又走到車窗面前，沉聲道：“從這兒下去就別回頭了！”
說完，紅頭巾帶着一幫混子匆匆離開。
他們去的正是我們進來的方向。
紅頭巾一行人剛走，徐燕寅就罵道：“這事兒可不算完！”
我點燃了一根香菸，心裏也是一陣窩囊氣，明明今晚咱們也沒惹事兒，偏偏莫名其妙被人這麼搞了一手。
我把口袋裏紅頭巾塞給我的鈔票拿出來，扔到徐燕寅面前：“放包裏！”
徐燕寅望着懷裏的鈔票，冷笑道：“這點錢對我來說可不算什麼，打了人賠點錢，那老子寧願殺人！”
我看到徐燕寅是真怒了，他擡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我沉吟了一聲，安慰道：“老徐，好漢不喫眼前虧，他們人多……”
曲思榮也嗯了一聲：“只要人沒事兒就好……”
我心中苦笑，徐燕寅被揍成豬頭了這還叫沒事兒麼？
“老子先去打聽打聽這珙縣是誰這麼牛逼見人就打的……”
說着，徐燕寅試了一下車子。
萬幸的是，車子居然還能動。
發動了車子，繼續在狹窄的山路行駛。
徐燕寅一直都罵罵咧咧的。
不過當我們快要開出草叢的時候，忽然看到路邊停了幾輛車。
有三四輛五菱宏光停在路邊，徐燕寅眼前一亮，冷笑道：“好機會來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心說這車子十有八九就是紅頭巾等人的，現在他們的車子在這裏，人卻不在，徐燕寅只怕要搞事啊？
果不其然，徐燕寅直接剎車，然後下車，走到那幾輛車周圍繞了一圈。
我趕緊跟着下車，剛一下車，就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原來是徐燕寅已經撿起路邊的石頭砸了人家的車窗。
四輛車，所有的車窗包括擋風玻璃都被我和徐燕寅砸碎。
“好了老徐，差不多得了，快走吧，一會兒人來了被抓現行，今晚咱們都得死在這兒……”
我催促徐燕寅，不過我想，這幫人回來看到車子變成這樣，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我們乾的。
徐燕寅還不解氣，他讓我先上車，然後快速走回車子，打開了後備箱，從裏面拿了一把起子出來。
徐燕寅挨着一輛接着一輛去扎別人的車胎，最後還用一些塑料袋把人家的排氣管都給堵了起來。
上車之後，徐燕寅滿頭大汗，直接開車就走。
曲思榮在後面嘆道：“我怎麼感覺你們兩個人跟個小孩子似的？”
徐燕寅輕咳一聲，道：“既然我們也掛了彩，不給他們一點教訓怎麼行？以後說不定這地方也不會來了，也不會專門爲了這一頓打故意來珙縣尋仇吧？咱們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
其實，我們也是出來混的。
可是老千這個行業和道上真正出來混的不同，老千最希望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麻煩纏身，徐燕寅和我都是抱着不會再回來的心態去砸別人的車子。
剛剛徐燕寅一副非常憤怒的樣子，感覺要回來報復一樣，但仔細想想，回來報復無非就是出口氣，還浪費我們的時間和精力，除非真的是什麼深仇大恨非回來不可。
車子繼續往山下開，砸了車之後我和徐燕寅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只是曲思榮一直在後面沒說話。
小路走到盡頭便直接上了山裏的公路上，徐燕寅說車子不行了，只能先往最近的縣城開去。
縣城距離我們下山的位置也有二三十公里，等來到了縣城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一路上我都給七彩打電話，但是七彩的電話一直沒打通，沒有接到七彩的指示，我和徐燕寅下一步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決定先在縣城住一晚上。
不得不說徐燕寅的心境絕對是常人難以理解的，原本我讓徐燕寅去開個酒店，可是徐燕寅說直接要去洗浴城。
我當然知道徐燕寅心中想的是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無語，剛剛纔被人狠揍了一頓，立馬就有心情去找樂子？
徐燕寅真的是個人才。
無奈之下只能跟着徐燕寅一起去洗浴城，不過我們的車子一看就是出了大事故的，徐燕寅把車子停在了一條冷清的街道上，決定棄車不要了。
不知爲何，一下車我才發現，曲思榮的神色有些不對。
今晚從山上下來曲思榮基本上都在沉默。
快要到徐燕寅所找的洗浴城的時候，我壓低聲音湊到曲思榮身邊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曲思榮卻搖了搖頭，但還是一副眉宇緊鎖的樣子，這表情就是一定有事兒。
徐燕寅迫不及待鑽進了洗浴城的大廳，我和曲思榮也跟着。
誰知剛要走進去的時候，忽然……我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