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出手非常的隨意，切牌的時候，手掌心雖然不是完全向下，可是斜着的角度我這邊可以看到，他抽回手的時候掌心空空，似乎並沒有在手裏藏牌。
不過在切完牌之後，我看到馬遠洋扭頭朝着曲思榮那邊看了一眼。
現在發牌的時候，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劉老闆的身上，可我卻注意着馬遠洋。
馬遠洋和曲思榮有個簡單的交流之後，曲思榮刻意迴避了一下馬遠洋的目光，然後從面前拿出一萬給所有人下注。
我有預感，接下來這一場賭局肯定會有貓膩，說不定馬遠洋在剛剛切牌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了。
劉老闆發完了牌之後，隨手把剩下的撲克牌往桌上一扔。
這個動作看似隨意，可是卻把撲克牌扔到了距離賈老闆不遠的地方。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剛剛劉老闆洗牌的時候用了假洗，現在處理剩下的撲克還扔在賈老闆邊上，絕對是有意味深長的打算的。
我這纔想起，賈老闆和劉老闆中間隔着的人是楊凱文……
楊凱文這個絲毫不會千術的人，我相信，就算賈老闆在楊凱文的眼皮子底下出千楊凱文也絕對不會發覺。
上一把是劉老闆贏錢，這一把是馬遠洋首先發話。
從馬遠洋開始，馬遠洋和曲思榮都是直接悶了一萬的現金下去，輪到賈老闆的時候，賈老闆故意頓了一下，笑着說：“手氣好了很多把，贏錢了接下來還是穩一點比較好……”
說着，賈老闆開始提牌。
站在我這個位置，能看清楚賈老闆的牌。
可是賈老闆看牌的動作很講究，一隻手捏着撲克牌，另一隻手慢慢地在牌面往下滑，這樣一來我和張靜都只能看到賈老闆最上面的一張牌是黑桃a。
“哎……看來今天手氣是真的不錯啊……”賈老闆笑呵呵地扔了三萬的現金下去。
楊凱文提牌看了一眼，搖搖頭，直接棄牌了。
一開始我本以爲楊凱文會成爲兩夥老千的突破口，可是楊凱文的表現不怎麼樣啊……
而且看這個形勢，似乎雙方都沒有打算從楊凱文身上下手的意思。
之所以說是從楊凱文身上下手，其實是有道理的……比如，隨便幾把牌，從牌路就能看出楊凱文和其他人的區別，一個人的牌路，在賭局上的動作表情，那是絕對不好僞裝的，一個有經驗的賭徒僞裝成小白賭徒容易，可一個小白賭徒要僞裝成老油子就幾乎不可能……
我想的是，假如兩個老千看出楊凱文不行，先贏楊凱文的錢，爲了保證楊凱文繼續在這個賭桌上坐着，馬遠洋和曲思榮那邊就必須想辦法往楊凱文身上送錢。
站在馬遠洋那邊的角度，爲了轉移注意力，可是通過洗牌做牌，讓楊凱文去承擔贏錢的角色，說白了就是錢箱子……讓兩個老千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楊凱文身上，可卻又看不出楊凱文有問題……
劉老闆洗牌的時候用的是假洗，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大家拿到的都是什麼牌，或者自己拿到的是什麼牌。
而劉老闆的假洗手法，連我都能看穿的話，我相信馬遠洋肯定也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等一下……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賭局進行了這麼久，兩個老千該不會還是把馬遠洋他們當成水魚吧？
這麼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剛剛劉老闆用的是非常簡單的假洗，只要是稍微有點經驗的老千都是一眼看出劉老闆的手法了。
如果劉老闆把這當成一場老千和老千之間的對賭的話，他除了假洗之外，應該還會用其他的出千辦法……
如果劉老闆把這當成老千對賭，以馬遠洋“四聖”的水平，絕對不會輸得這麼慘……
那麼只能得到一個結論，到現在爲止，馬遠洋和曲思榮……還在裝！
試想一下，如果劉老闆和賈老闆兩個人出千還是輸錢的話，他們肯定立馬就能想到這賭局中有老千的存在，馬遠洋和曲思榮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一直在裝……
我忽然想起了之前慕哥跟我說過的一句話，等他們拿到豹子牌的時候，肯定要借錢……
我終於明白了，馬遠洋這是故意在下誘餌釣魚啊……
他可能察覺到兩個老千的牌路非常謹慎，他也不是不敢出千，一旦出千讓他們察覺，說不定就達不到那種一把定輸贏的效果了……
點燃了一根香菸，慢慢在心中思考，我覺得這纔是最大的可能。
看着賭局繼續進行，這一把最後是馬遠洋的賈老闆對賭，可是最後還是馬遠洋輸了，這一把馬遠洋輸出去差不多二十萬……
“哎……看來今晚的手氣真是臭啊，說來也是奇怪……罵了隔壁的，兩位新來的老闆手氣一直這麼好，我們三個居然同時手氣變差了……是不是好奇怪？”
馬遠洋說着，微眯着眼朝着曲思榮那邊看了一下。
曲思榮嘆道：“是啊……真是，今天的手氣一直不見長啊……”
這一刻我清楚地看到賈老闆和劉老闆的臉色有那麼一些變化，甚至連張靜都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我心說……馬遠洋這該不會是故意在暗示吧？
他在暗示今晚手氣差，也在暗示兩個老千出千做牌太明顯。
如果是聰明人，接下來的賭局，一定要收斂一點纔行啊……
賭局講究的是細水長流，縱使老千宰殺水魚，也一定會讓水魚嚐到誘餌的甜頭纔行。
今晚這兩個老千操之過急啊，短短二十分鐘就快把楊凱文榨乾，馬遠洋這麼看似漫不經心的提醒……
這一把賈老闆開始洗牌，我仔細盯着他的手，卻發現他開始正常洗牌，沒有用任何手法了。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從這一把開始，馬遠洋要開始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