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個小賭局可以說是無聊到了極點。
一塊錢打底，十塊錢封頂，輸贏最多也不過百來塊。
徐燕寅在圍裙裏塞了很多零錢，偶爾還會出點小千，半個小時下來，徐燕寅贏了好幾百塊。
“老徐，今天你手氣不錯啊……”
又到了徐燕寅贏錢發牌的時候了，一個虯髯漢子皺着眉頭，又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十塊錢，放在面前。
徐燕寅叼着煙，被煙燻得眯着眼，一邊洗牌一邊笑道：“今天要是老子贏夠了五百，帶你們去鎮上瀟灑去……正好今天我表弟過來，也給我表弟接接風……”
徐燕寅說着哈哈大笑，我心說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想要瀟灑？我可不是那種站着喝紅酒都能喝出最有風度的豬肉佬的形象啊，何來瀟灑？
又過了半個小時，徐燕寅果然贏了差不多五百，當然……出千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還是最簡單的交叉假洗，就夠這些豬肉佬門外漢喝一壺的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徐燕寅贏了最後一把之後，伸手指了指天上：“馬上要天黑了，咱們差不多收拾一下下班了……今天去鎮上喫燒烤，隨便喫隨便喝，我來買單！”
本來有兩個輸了錢的豬肉佬聽徐燕寅說不玩兒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但是聽到徐燕寅說請客喫燒烤，臉色立馬緩和了不少。
一行人收拾了桌子，起身朝着不遠處的一處木棚走去。
看到門口擺着洗臉盆之類的，估計這裏就是幾個豬肉佬住的地方。
木棚的位置距離豬圈也就百來米，依舊能聞到一股濃重的死豬肉氣味。
“來，表弟，這就是你的牀了……”
徐燕寅推開了木門，一股濃重的單身漢的味道從裏面飄出來，看着裏面擠着的幾張木牀，還在遍地的臭衣服臭襪子……我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徐燕寅指着的一張牀明顯是隨便收拾了一下的，上面還勉強算比較整潔，不過牀單都有些褪色了，鋪着的是沒有被套的棉絮……
我走過去，拉起棉絮聞了一下，一股濃重的黴味兒，還看到上面有幾個跳蚤正在爬動。
“表弟，趕緊把包放下，去喫燒烤去……”
徐燕寅進門之後，一邊脫下圍裙，一邊開始換衣服。
其他幾個豬肉佬也是跟着換衣服，看到他們脫了衣服之後也不打算洗澡，這一刻我的心都是崩潰的。
我心說這徐燕寅腦子特麼是不是有毛病……僞裝是可以選擇的，爲什麼偏要來這些豬肉佬的地盤？
強忍着心中的火氣，把包包放上去，然後趁着他們出去之後我拿了幾百塊的現金放在身上。
出了木棚，看到徐燕寅幾個人叼着煙，正在院子裏等我。
“走走走，表弟，鎮上的燒烤，那是天然燒烤，絕對是一絕啊……”
我心說……徐燕寅該不會是想把這裏的死豬肉拿到鎮上去讓燒烤攤的老闆加工吧？
死豬肉打死我都不喫啊，我不是嬌氣，是這種環境真的無法忍受啊……
“放心吧表弟，咱們自己喫的豬肉，絕對是純天然，無污染的，那些死豬肉老闆吩咐的，都是賣給鎮上趕集的農民的……”徐燕寅一邊說一邊笑，簡直就是把無恥發揮到了極致。
我很想說做這種事兒未免也太缺德了吧？可幾個豬肉佬也是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
“咱們呢，也只是領着老闆的工資，幫老闆處理豬肉，怎麼賣那就是老闆的事兒啊……表弟不要覺得太壓抑……”
走出豬圈了之後，徐燕寅才勾搭在我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一句。
我能聽出徐燕寅言語中的暗示，他也是很無奈，只不過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他能保證的就是給我喫的一定是新鮮豬肉……
一羣人說說笑笑，來到了鎮上之後，發現人少了很多，有些攤位開始擺攤賣燒烤，還有些地上的攤位已經開始在收攤了。
徐燕寅吩咐燒烤攤的老闆把帶來的豬肉烤給咱們，又要了兩箱啤酒……
在雲裏鎮第一頓燒烤就這麼過去了，幾個豬肉佬話倒是不少，徐燕寅也很合羣，一直坐着吹牛，我只能坐在一邊，慢悠悠喝着啤酒，喫着讓我有些不放心的豬肉……
喫完了燒烤，幾個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回程的路上，看到了幾個小巷子裏有一些三十多的農村少婦對着幾個豬肉佬招手。
徐燕寅搓搓手，大手一揮：“今晚我請客……”
他生拉硬拽說我是個雛兒，還非要去給我破處，搞得我一陣無語。
我沒想到徐燕寅這麼不挑食，真下得去……那個啥。
最後我強烈堅持之下，只能站在巷子口等着徐燕寅和幾個豬肉佬。
我覺得這種地方讓我多待一刻都是煎熬，不知道這一個月徐燕寅是怎麼度過的……
等了大概五分鐘，徐燕寅一邊提褲子一邊從巷子裏走出來，面色還有些尷尬。
“怎麼了老徐？這……滿打滿算五分鐘的時間，還不算提褲子，脫褲子……你怎麼回事兒？”
我戲謔地看了徐燕寅一眼，徐燕寅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他湊到我面前，拉我到了一邊沒人的地方，然後低聲道：“這裏的環境都摸得差不多了，我也跟幾個豬肉佬商量好了，明天上午會有組織人專門來鎮上等人，到時候上了車，車子會帶我們去……”
看到徐燕寅臉色忽然變得嚴肅，我這才確信，徐燕寅確實都是在僞裝身份，也不由得開始佩服起來，是我的話，絕對做不到徐燕寅這樣。
“那山上的場子你去過嗎？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打聽到咱們要找的人？”
我說着給徐燕寅遞了一根香菸過去。
徐燕寅接過香菸點燃，卻沉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