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朱爽拉到一邊,才壓低聲音道:“要是教訓了那頭豬,也會嚇到其他豬的,到時候就沒人願意來你的豬圈玩兒了,你高興麼?”
朱爽似乎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我又趴在朱爽耳邊,說了一句:“你看看周圍有多少豬在看着咱們呢……其實都是怕咱們,所以要是教訓了那個四眼豬,這些豬真的不敢再來啦……”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聽你的!”朱爽一臉天真地笑了笑。
“現在你重新去拿籌碼過來,可以插隊,但是千萬不要搶別人的籌碼,懂了嗎?”我囑咐道。
朱爽嗯了一聲。
她這時轉身又準備去吧檯拿籌碼。
其實我之所以讓朱爽可以插隊,是因爲我看到,那些排隊的賭客也確實沒有敢上去換籌碼的意思,都在觀察着朱爽的動靜。
朱爽直接讓吧檯的妹子拿了一大盤的籌碼出來。
可在此時,我忽然察覺到一道異樣的目光朝我看過來。
我往周圍掃了一陣,忽然看到,在吧檯旁邊不遠處的角落裏,居然站着一個穿深藍色西裝的中年人。
這男人面色嚴肅,梳着大背頭,鷹鉤鼻,鞋拔子臉,但是整個人的面相給人的感覺就是精明幹練。
他揹着手,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當我和他目光對視的時候,他及時別開了目光,然後朝着朱爽走了過去。
一看這個中年男人的架勢,我感覺他應該也是這個場子裏內部的人,不是燈就是管理。
果然,中年男人來到了朱爽面前,然後擠出了一個笑容:“小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是不是家裏玩兒得無聊,想要來這裏殺豬啊?”
朱爽卻一把推開了中年男人,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走開,我要去和小刀刀玩兒,我要小刀刀幫我殺豬!”
朱爽推開了中年男人之後,直接朝我走過來。
她一手端着托盤,一手挽着我的手臂,推着我朝百家樂的賭檯走:“小刀刀,咱們去殺豬啊……”
這時,我注意到中年男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我想,中年男人如果知道朱爽是個智障,絕對不會因爲朱爽一聲招呼不打把他推開就生氣的……
難道是……這個男人對朱爽有意思,所以看到我的出現,又看到朱爽和我親暱,才如此不爽?
朱爽在拉着我朝那邊走,可我卻輕輕掙脫了朱爽的手,笑了笑,回頭指了指中年男人,問:“你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朱爽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中年男人。
“哦,他叫賀寧,是我的跟班兒,這人煩死了,一天到晚就在那兒站着跟站樁似的,我們不用管他……”
她更多的興趣都放在了賭檯那邊,根本不想跟這個賀寧有什麼接觸的樣子。
我心中略微一思考,雖然朱爽沒有說明白,但她說跟班兒……如果是別人的跟班兒,那肯定就是跟班兒的意思,
眼下我幾乎不用懷疑,這個叫做賀寧的男人,絕對就是這個場子的臨時老闆,說白了,就是真正幫朱燦做事兒的。
想到這兒,我覺得必須上去跟他認識一下,還要試探一下,假如這個賀寧如果真對朱爽有意思,那我還得想個辦法好好打擊他一下,讓他暫時斷了念頭……
至少,在封小樂的事兒沒完成之前,至少,在我離開這個鬼地方之前,賀寧可不能對朱爽有什麼想法,那樣絕對會壞事兒。
我來到了賀寧面前,朱爽有些急了,卻也跟了上來。
“你好,我是封小刀……賀先生是麼?”我笑着對賀寧伸出手。
賀寧依舊揹着手,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微眯,完全是一副沒有把我放在眼裏的樣子。
這一下我心中有些來氣了,我都主動示好了,居然還特麼給我板着一張臉,這是分明不給我面子啊?
一想到我即將要接手這個場子,那到時候賀寧就是給我辦事兒,我可不容許手底下有這樣傲氣的人啊……
正好這時朱爽走到了我的身邊,我一隻手攬過朱爽的肩膀,點燃了一根香菸,笑眯眯地望着賀寧,我同樣不說話了。
賀寧看到我這個動作,更是瞳孔收縮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
這一刻我能感覺到,這個賀寧絕對是對朱爽有意思,而且他的眼神都是來自情敵那種帶着殺意的眼神。
我們彼此對視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朱爽在一旁忍不住問道:“小刀刀,你跟這個跟班兒對視什麼呀……不要管他啦!”
我沒有理會朱爽,而是皮笑肉不笑地對賀寧道:“你叫賀寧是吧?也許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雖然我還沒正式過來,但我可以先給你打個預防針,朱爽是我未來的老婆,我也即將接手這個場子……”
賀寧一聽,瞳孔頓時放大,嘴脣都顫抖了兩下,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我微眯着眼,冷冷對賀寧道:“老子不管你平時是怎麼做事兒的,有多大的脾氣,但如果我接手場子的那天,你特麼還給我擺着這麼一張碧蓮,就給我捲鋪蓋走人,要是不服,可以去找朱老闆!”
我把狠話已經放出來了,賀寧是個聰明人就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麼身份,讓他不服找朱老闆也純粹是屁話。
我這麼說,也就是爲了給賀寧施加壓力,讓他有氣撒不出來,讓他無能爲力。
畢竟我真的很討厭看到一個人對我擺着碧蓮。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做,我就不提醒你了……”
說着,我也沒有再理會賀寧。
轉身摟着朱爽的肩膀,我帶着朱爽朝着另一邊的鬥三公的賭檯去了。
“我想去那個殺豬臺啊……”
“可是那個四眼豬在那裏,讓別人殺,我們去殺別的豬,可以吧?”
“嗯,聽你的,小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