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之中，封小樂盯着我。
“是……”
封小樂忽然不說話了，過了很久，他纔開口道：“在你心中，你覺得我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一個問題，居然把我給直接問住了。
第一次聽到封小樂的名字是慕哥告訴我的，後來徐燕寅也說過封小樂的兇名……
封小樂不用多說，絕對是讓道上的人聞風喪膽的大人物，甚至於……到目前爲止，我不知道有誰的實力能強過封小樂！
他殘酷，一言不合就槍殺了蒲家兄弟那麼多人。
可是，他僅僅只是爲了幫我復仇，不惜從雲南叫來那麼多人，做了這麼大的一個局。
他精明，心思縝密，善於觀察，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被他看穿內心。
他和慕哥一樣愛笑，和慕哥一樣，從他們的笑容中你永遠無法看穿他在想什麼。
我思考了好一會兒，我發現封小樂的問題我居然無法回答。
“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憑什麼要爲我做這麼多？”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天底下厲害的老千多得是，你不缺頂級老千，你也沒見過我真正的實力，如果說你是爲了拉攏我，這對你來說代價太大了……”
“我……我想冒昧問一下，是不是因爲天楚姐姐？”
見封小樂沉默，我又補了一句。
封小樂繼續沉默，我感覺我問到了點子上了。
“我能得到東西很多，甚至我想得到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封小樂終於開口了：“可是……她是我永遠得不到的，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最崇拜的那個人！”
“你……你說的……你知道是慕哥！”
“我知道！”
封小樂的回答讓我大喫一驚，他最佩服慕哥？
這一刻，我更加覺得，以前的慕哥，封小樂，荊天楚幾個人之間，絕對是有隱藏很多的故事啊。
“我佩服的是，他能得到我得不到的，他能把一切都看得很灑脫！”
封小樂的話讓我覺得……他是慕哥給我找來的援兵！
這一刻我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曾經慕哥給我做了一個大局，爲了鍛鍊我……
進入監獄，再出來，我覺得我已經有能力獨當一面，我不想一直活在慕哥的陰影之下，我不想做溫室裏的花朵。
可是遇到了封小樂……居然還是慕哥的安排麼？
我握緊了拳頭，今晚的這場賭局，我開始打退堂鼓。
如果我這輩子都活在慕哥所爲我設下的局中，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是不是慕哥讓你來幫我的？是不是？”
不知爲何，說着說着情緒有些控制不住，如果是，慕哥的做法讓我感激，卻讓我厭惡。
“不是……”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封小樂回答得這麼幹脆？
在封小樂說到慕哥的時候，我想起了當時慕哥告訴我，封小樂是他做局引過來的，我纔會聯想到封小樂也是慕哥給我的安排。
可封小樂說不是？
“那是爲什麼？如果不是慕哥的囑咐，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誰的承諾？”
在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有了答案了。
荊天楚。
“我不是在幫你，我只是在幫我自己……”封小樂嘆了口氣。
我沒有打斷他，他繼續說道：“我當年傷害了她，我答應過她，以後不管拿到佛牌的是什麼人，我都會傾盡一切去幫他！”
“你喜歡天楚姐姐。”
“愛！可我得不到，正因爲我走到了一個無慾無求，什麼都不缺的地步，我纔會更加渴望我得不到的東西……人這輩子追求的，永遠都是你得不到的！”
封小樂的語氣有些激動起來，我還從來沒見過封小樂情緒有些失控的時候。
“那……那你說的，必須讓我去參加的賭局又是什麼？你手底下那麼多高手，爲什麼有這樣一場賭局讓我不得不參加？”我趕緊轉移話題，我怕繼續說下去，封小樂會崩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封小樂還是賣了一個關子，不肯告訴我。
他又道：“如果你覺得我爲你做了太多，那你就錯了，這個社會的法則就是，不管什麼永遠都是公平的，現在你得到的越多，以後你要肩負的和付出的就更多……所以你要心理準備！”
封小樂的話讓我心頭有些沉重起來，得到的越多，肩負的……越多？
以後我要肩負什麼？我只想做個遊走全國，無憂無慮的小老千而已，我沒有什麼偉大的抱負……
我只想贏很多很多的錢，過上安穩的生活，僅此而已！
“林建山的事情解決之後，跟我回到瀘州，元建輝和曾禹豪得靠你自己，我相信那個時候你已經有了這個能力……”
“好！”
之前我們已經約定過，必須讓他把這幾件事兒都給我辦好了，我才答應幫他做事兒。
可是……現在我居然如此爽快答應他了。
也許……通過林建山這件事兒，我真的已經看到了封小樂的誠意。
“因爲……我怕拖得越久，我就沒那麼多時間了，我的對手，遠比你的對手要強大得多！”
封小樂說的是鹿晴麼？
鹿晴見了封小樂不都是要躲着走麼？怎麼封小樂會害怕起鹿晴來？
難道是另有其人麼？
“你這次來四川，真的是回來報仇的麼？”
“是！”
“找……找鹿晴？”
“是！”
“你說的對手，也是鹿晴？”
“是！”
一連三個“是”，讓我有些意外，我沒想到封小樂回答如此爽快。
“那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除了……我要你做的事兒，其他的，我都知無不答，你問吧！”
“監獄的事兒，是你乾的麼？”
“什麼事兒？”
“七彩被襲擊，是不是你的人乾的？雲南殺神那幾個字，是不是你留下的？我們要找的鄭佳玉，是不是被你抓起來了？還有……”
“繼續！”
“監獄裏是不是有你的人？你有我的所有資料，我出獄後，你見到我第一眼，你就認出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