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沒有迴應劉老闆，讓他們繼續跟注。
我叼着香菸，坐在一旁，看着這場賭局。
老千通常不會選在第一把就下手或者搞出什麼動作，這倒是讓我想起了梅花老千團的那個寶玉，這妞兒上來就玩兒大的，算是有些出其不意。
可老千和賭徒之間，玩兒的就沒有那麼多花花門道，只需要在關鍵的時候下出關鍵性的套子，就能讓賭徒墜入深淵。
第一把就開出了大牌，開出大牌的人是劉老闆，最後和劉老闆一決高下的人是趙靈兒。
趙靈兒拿到了一個順子，卻被劉老闆的小同花打，一個真敢下，一個真敢跟，第一把趙靈兒居然輸了五萬的籌碼。
我一時間有些看不懂了。
這樣規模的賭局，五萬的籌碼絕對算是不少了，趙靈兒就算是下誘餌，也應該講究細水長流，慢慢地輸啊，這一把下去五萬，實在是有些不符合道理，更何況這纔是第一把。
難道趙靈兒這麼做是有意提高賭局的規模？
賭局第一把就玩兒得這麼大，水魚也嚐到了贏錢的甜頭，那麼後面的規模絕對不會小，甚至可能會出現一把幾十萬，梭哈的局面。
可趙靈兒難道不知道這場賭局不是簡單的湊局嗎？
她難道看不出來，楊老闆跟荷官纔是真正釣魚的人麼？
賭局有荷官，老千拿不到發牌權，無法通過洗牌發牌出千，就只有利用藏牌換牌偷牌的手法或者道具出千搞錢。
可我感覺不是那麼地容易啊，尤其是有個楊老闆在這裏，跟荷官互相打配合，不管是賭徒還是老千，一上賭局就已經佔了劣勢。
更何況，根本無法確定周圍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咱們。
賭局不溫不火地進行着，三個老闆都在贏錢，我每一把都是看牌棄牌，毫無存在感，趙靈兒和楊老闆偶爾也會上牌，但只要一上牌，都是輸錢。
楊老闆故意給人下套，故意給人下誘餌這很正常，可是趙靈兒就不正常了啊。
她是被人拉進來的，不是她的做的局，說白了，只需要專心想辦法出千贏錢就行了，幹嘛還要輸錢？
趙靈兒就算在這樣的場合不會出千，但只玩兒心理戰術，老千也比一般的賭徒要強上不少，按照邏輯，趙靈兒不該輸那麼多錢纔是啊。
賭局不到半個小時，趙靈兒那邊輸了差不多十五萬的籌碼，楊老闆也輸了四五萬的籌碼，我偶爾贏了幾把，算是不輸不贏。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不斷觀察每個人的眼神和表情，還有每個人的動作以及手法。
除了楊老闆和趙靈兒之外，其他幾個人沒什麼問題，我初步判斷絕對是標準的水魚，他們說話的方式，跟注的思維，都是普通的賭徒無疑了。
最有嫌疑的就是楊老闆和趙靈兒，可是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用任何手法，看不出他們出老千的樣子。
至於荷官，我能看出來，荷官是有意控局，她洗牌的手法沒什麼問題，大多數問題都是出在發牌的時候。
我越發有些看不懂了。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了，就算放長線釣大魚，也不至於一把牌都贏不了啊？
又觀察了好幾局，我還是沒能看出什麼門道。
又是一局發牌下來，這把我立馬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因爲這把楊老闆看牌之後沒有直接棄牌，而是準備上牌，不僅如此，楊老闆還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些大籌碼擺在面前，至少十萬的籌碼，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楊老闆看起來這把拿到了好牌啊……”羅老闆眯着眼睛掃了楊老闆面前的籌碼一眼。
楊老闆點燃一根大金磚，笑了笑，道：“輸了這麼多把，也該拿到好牌了吧？”
我知道這把估計要有鬼，提牌看了一眼，拿到了一個小同花，我直接就棄牌。
可看到我棄牌之後，楊老闆的面色一皺：“小兄弟這把難道不上牌麼？你都好多把沒上牌了？”
要是楊老闆不上牌這麼問我，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可他一上牌，忽然就這麼發問，我瞬間覺得有問題。
難不成這個傢伙知道我拿到了什麼牌？
“今晚我感覺手氣挺差的，不過楊老闆這話問得有些奇怪啊……要是我拿到了好牌，我會不跟麼？難不成楊老闆以爲我拿到了同花直接棄牌？”
我的一句話，讓楊老闆面色一訕。
楊老闆呵呵笑了笑，道：“當然不是了，我怎麼知道你拿的是什麼牌呢？剛剛看到你好像要跟的樣子，結果沒想到棄牌了……”
我把扔出去的撲克直接翻了過來，當衆人看到我是一副小同花棄牌的時候，都是有些驚訝。
“我日，嘞個小夥子，腦殼不會四有問題嗦？拿到清夜色都直接摔了嗦？”
羅老闆的川普讓我很不爽，隔着空氣老子都想給他兩個耳光。
我叼着香菸，笑眯眯地道：“炸金花的學問可大了，而且有時候預感也很重要的，我敢說這把我肯定贏不了，提前棄牌纔是最明智的選擇，不信咱們走着瞧唄……”
說着，我把撲克牌推到荷官面前。
其實我故意翻開撲克，也是在拆楊老闆的臺，暗中提醒這幾個水魚，有人是知道牌面的。
不過……他們能不能懂我的意思，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我今晚的目標可不光是這幫水魚，還有楊老闆。
至於趙靈兒，只要她上牌，我願意給她讓路，給她一些照顧。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把我棄牌之後，趙靈兒直接跟了一萬下來打滿，不僅如此，趙靈兒之後，除了羅老闆棄牌，兩位廣東老闆都是紛紛上牌。
這樣一來，上牌的玩家就有四個。
這是開局以來第一把，同時有四個玩家上牌。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興奮的表情，都對自己的牌面勝券在握的樣子。
兩個老闆我不關心，我只是在意趙靈兒，這個妞兒作爲荊天楚的徒弟，這麼簡單的一個局，她能不能看出其中的門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