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狻猊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平原,這裏沒有風,沒有蟲鳴,沒有鳥叫,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阿彌陀佛,小廚兄弟”狻猊高聲呼喚,回聲在空間中不停的震盪。
閉着眼睛感覺了片刻,狻猊循着一個方位向前走去。
陷入陣中的饕餮此時陷入了苦戰,畢竟這四方星辰大陣的威力不是一般的陣法可以匹敵的。
星辰運轉,此張彼消,饕餮剛將狡猾的心月狐挑飛,那廂觜火猴一招猴子偷桃奔着下盤而來,饕餮滿頭黑線,她真沒料到,這些星辰化出的幻像居然這樣無恥。
狂風大作,虛日鼠藉着火勢的遮掩,從土中竄出,直奔饕餮的丹田,饕餮雙眼一瞪,手掌下壓,白色的冷火將虛日鼠的虛像燒散。
饕餮手上動作不停,腦中也在飛速運轉,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這四方大陣必然會有陣眼,饕餮邊躲避的同時邊毫不留情的將那些虛影打散。她分出心神凝神細聽,只待那太子長琴露出破綻。
混沌鍾中與睚眥對峙中的睚眥和神農突然出現異狀,只見神農神情一清,突然出手狠狠的覆上自己的丹田位置,耀眼的綠色光芒驀地大盛,刺得睚眥一閉眼,混沌鍾內的植物瘋狂的生長。
藥王鼎不知何時飄了出來,綠色光芒中分出點點的金光,如數被藥王鼎吸收進去。
“哎”神農突然一聲輕嘆,似放下了重擔一般,眼神清明,神態恢復成了衆人極爲熟悉的樣子。
“老頭兒”睚眥有些警惕又有些擔心的看神農。
神農笑着盤膝坐了下來,“想起來所有的事兒了,老夫累了”
“別和本大爺說,裏你已經老到失憶了本大爺不信”睚眥盤膝坐在神農對面,身體繃緊,手中的斬馬刀保持着一種隨時都能夠斬出去的狀態。
對於睚眥的戒備,神農並沒有表現出不高興。他從腰間的麻布袋子中取出酒葫蘆,咕嚕咕嚕連飲了幾口之後,長長的哈出一口酒氣。“要是能再喫上幾口小廚兄弟烹飪出的美食就好了”神農一臉的遺憾。
“這有何難,裏你若系是不胳膊肘兒往外拐,咱們早就出去大喫美食了”睚眥的話中不無埋怨的說。
神農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老夫也是剛剛纔想起來”
“裏你到底想起了森麼什麼”睚眥一臉的不解。
“想起來老夫已經死過一次了”神農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
“這事兒四合八荒中誰不知道”睚眥翻了個白眼“不就係是喫毒草沒解藥那次麼裏你後來不繫是因禍得福,正了地皇之位了”睚眥搶白道。
“這倒是”神農點了點頭,“可是有件事被我忘了”神農收斂了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老夫神魂正位的時候,被搶走一魂一魄,也因此天將的功德並未完全得到有部分功德附在了那一魂一魄之上,這也就是爲何老夫失了藥王鼎的原因。”
“送藥王鼎給塗山氏是事實又不是事實”神農這般不痛快的說話方式讓睚眥很是不耐煩,他眉頭狠狠皺起“老頭兒,裏你能不能好好嘮嗑兒”
“好吧,好吧年輕人怎麼這樣沒耐心,連多陪陪我老人家都不肯”神農的抱怨被睚眥的一個大白眼兒堵了回來。“老夫想起來當初搶我神魂的是何人了”
“誰”剛被批評完沒耐性的睚眥搶着問道,他實在想象不出到底誰有這樣大的能耐,能夠從天道手中搶走功德。
“巫咸”神農語氣沉重的說出兩個字。
睚眥眨了眨眼,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這是的四合八荒中有名的大巫,可以說是巫者中的頂級存在。“怎麼系是他”睚眥喃喃自語了一句。
神農點了點頭,“就是他,也只有他有能耐趁老夫虛弱之際,搶走老夫的一魂一魄,並讓老夫失去此段記憶。”
“那藥王鼎”睚眥好奇的追問。
“與巫咸打鬥的時候,藥王鼎能量用盡,爲了不讓這寶貝落入壞人之手,老夫將它扔給了一個路過的小狐狸,說起來,那個小狐狸眼睛圓圓的,毛蓬鬆松,長得還挺可愛的。”神農的身體隨着綠光變弱變得有些虛幻。
“老頭兒”眼見着神農這樣,睚眥有些擔心。
“莫擔心,人族不滅,地皇不消。老夫這是要入輪迴一趟,待湊齊了魂魄好完完整整的正我地皇之位”神農笑着擡手摸了摸睚眥頭上的小揪揪,在睚眥發怒前收回手,滿足的嘆息“老夫早就想摸摸你這揪揪了,果真手感很好”
對這樣的神農,睚眥只能無奈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裏你給本大爺記着,等下次見面,本大爺一定薅光裏你的鬍子”
“好好”神農好脾氣的笑道,就在身形消散的最後一刻,他擡手將一團綠色的光打入王小廚的身體“小廚兄弟,老夫助你一臂之力,莫要忘了將來見面時爲老夫多做些好喫的以作答謝哦”餘音未消,神農的身影已從混沌鍾中消散,綠色的光團從混沌鍾中飄散出去,一點點的消失在黑暗中。
“老祖”石夷默默的唸叨了一句,他心中暗下決定,等此間事了他就去地府守着神農,直到他成功正位。
狻猊走在空曠的草原中,他不再出聲試圖喚出王小廚。這個空間中入目的只有蔚藍無雲的天空和蔥翠的大地。狻猊沿着一個方向走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有些麻木了,狻猊再次站住,閉目感應了一下,待他再次睜眼的時候,重新向着前方堅定不移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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