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真開始調查李欣和學獎評委之間的交易痕跡。
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因爲金錢來往會涉及到銀行，陸真只是一介記者，沒有權限查看這些信息。
算後來他拜託警方出面讓銀行配合調查，但提取出來的信息卻也讓他十分頭大。
畢竟如今社會的銀行有那麼多家，調取出來全國名叫李欣的戶頭足足一萬多個，這些戶頭的交易記錄高達幾十萬條！
如此大的信息量，根本不是他一個人覈對得完的，何況時間只有一天不到。並且這些交易記錄並非虛假，用真實之眼也瞧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用眼睛一條條的核對，看看是否有某條交易與學獎評委有關聯之類的。
不過，陸真卻知道自己這樣調查希望不大，只能指望陸那邊了。
陸已來到出版社樓下。
他將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最終與李欣在會客室見面。
李欣進入會客室後，看着坐位的陸，皮笑肉不笑的道：“小，你的稿子改好了麼？”
她雖在笑，卻令人感覺有一種寒意；她的稱呼雖親切，卻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尤其是陸識破她的真面目後，這種感覺尤爲明顯深刻！
“我已不打算繼續修改那份稿子，我決定重新寫本新書！”陸按照一早設計好的回答。
李欣一聽，很喫驚的打量着陸，打量了半會兒，忽然一笑道：“那行吧，你想寫新書也好，我本來還想幫你糾正書的問題，好使你的書出版之後有個好的銷量呢！”
這當然只是謊言，她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你儘管寫好了，無論你寫幾本，我都會讓你改稿改到懷疑人生！
陸心不屑冷笑，表面卻冷靜的道：“其實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爲了出書的事。”
“那是爲了什麼？”李欣瞧着陸，問道。
陸臉閃現一絲怒氣，道：“你還好意思問我是什麼事？我的書得到了學獎第一名，如此隆重的大事，你居然不通知我，今晚的頒獎晚會你居然也不請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你放棄這本書的一切了麼？”
李欣淡定的敷衍道：“再說頒獎晚會也不是我說的算啊，他們請的人都是在社會有點地位的人。其實你不用着急，等你出書之後自然會出名的。”
陸十分激動的說道：“tmd，我還不夠有地位麼？我寫出來的書都已獲得學獎的第一名了，頒獎方其實最應該請的人是我纔對。算我無法臺領獎，但至少要讓我在現場感受一下獲獎的喜悅吧！”
這番話竟有種莫名的心酸！
“你這不是爲難我麼？我又不是學獎的頒獎方！”李欣故作爲難的樣子。
陸氣喘吁吁的道：“我不管那麼多，你是堂堂主編，想搞張請貼肯定不是難事。你要知道爲了寫這本書，我費盡心血，如今好處、好的名聲卻全讓你兒子給佔了，我用真正的本事寫出了一本得獎的書，要去頒獎現場體驗一下，不過份吧？”
“你不要激動，其實頒獎晚會也沒什麼可去的，頒個獎然後大家解散了，你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寫你的新書，爭取能夠出版一鳴驚人！”李欣換了個角度，勸說道。
陸是真心厭惡李欣一直給他畫餅，把他當成傻子耍，他不禁憤怒的道：“我覺得你根本不想幫我，一直在忽悠我。我寫的前一本書明明都已獲得學獎第一名了，那還存在筆力和劇情方面的問題，你卻一直要我修改，說實話，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幫我？”
“嗨，瞧你說的，我怎麼會那樣做呢？我是出版社主編，也是要業績的，我們公司也是要賺錢的，如果真有能夠賺錢的書，我們能不出版麼？”李欣用嗔怪的口氣勸道：“你的書真的是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我纔會讓你修改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哼！”
陸冷哼道：“你別以爲我沒了解過，現在隨着絡的興起，絡小說正在取代實體小說的地位，使得實體小說的前景市場萎縮了很多。出版社每出版一本書的風險都是極高的，畢竟要向總局申請書號，第一次首印又至少要幾千幾萬冊，如果賣不去是徹底的虧本。所以出版社在面對新人，尤其是沒有名氣的作者的書時，通常都會與作者簽定協議，要求作者先自行墊付一半左右的首印費用，是不是？”
李欣很喫驚，又釋然笑道：“你說得沒錯，確實是這樣的，這樣也是爲了控制風險成本。現在的實體書市場很怪，並不是好書一定賣得出去的，起書的質量，作者的名氣無疑更加重要。這點和娛樂圈的明星效應一樣，我們也沒辦法扭轉市場規則，現在的時代是一個炒作的時代。所以我之前纔會說，你那本書在我兒子的名下才能發揚光大，在你名下能暢銷已是天大的好運了！”
“我看不止如此吧？”
陸不以爲然的道：“名氣和炒作是很重要的，但質量也缺一不可，那本書能獲得學獎第一名，又是熱銷書，證明其質量肯定是達標的，這也間接證明我是有一定實力的。你爲何卻一直要我修改，還說我的書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如果你真想幫我出書，爲什麼不提出要求讓我墊付一半的首印費用？”
“哎，說了那麼多，你怎麼是不明白呢？”
李欣無可奈何的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如果在書還有質量問題時與你簽訂這樣的協議，只會讓出版社和你雙傷，沒什麼好處的。而你根本不知道，你那本書之所以能熱銷，是因爲我們在發書的時候進行了大量的宣傳炒作，花費了幾十萬的宣傳費，甚至還回購了幾萬冊，造成了一發書很火爆的假象，以吸引後面跟風的讀者，一般的新人作者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資源。”
她忽然嘆了口氣，又道：“既然都說到這裏了，那我不妨跟你說實話吧。你那本書之所以得了學獎第一名，並不是你的寫作實力強，也不是你的真本事，而是我爲了給這本書和我兒子炒作，特地花錢買通了評審團，這才讓這本書得到第一名的。所以，你給我看的稿子真的存在很多問題，我纔會讓你修改的。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好好的鍛鍊自己的寫作能力，去體驗這種虛假的頒獎晚會，對你來說其實是一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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