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落頓時摟着她的脖子,聲音哽咽道:“我以爲你不管我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我害怕”
顧小西感覺眼睛酸酸的,伸手拍拍米落的後背。
通過他緊緊摟着她脖子的手臂,可以感覺到他是真的嚇到了。
“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回去。”顧小西撐開雨傘,打車帶他回家。
回到別墅的時候,剛好五點鐘。
離米西回來,只有一小時了。
米落被陽光燙傷,顧小西給他摘了口罩,脫下斗篷。
這時候才發現,他身上的傷,遠不止這些。
還有背上,胸前,大片大片的燙傷,皮膚都爛掉了,看起來非常恐怖。
米落卻一聲未吭
“是不是很疼”顧小西擔心的問道。
米落滿臉蒼白,反而笑了起來,“但是,我也很開心。今天,我終於知道什麼是疼,也知道,人類並沒有那麼壞。”
顧小西聽言,心裏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該如何跟一個異類,來解釋人類,來詮釋人性。
如果讓別人知道,他其實是一隻吸血鬼,他可能就會死,會被嫌棄,會被追殺。
因爲這個世界,是人類的世界,是不允許有異類生存的。
但是,面對這麼單純的孩子,她不知道該如何教他,教他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米落,人也分好人和壞人。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知道嗎”顧小西拉過米落的手,對他嚴厲道:“你閉上眼,我給你療傷。”
米落乖乖的閉上眼,依舊笑眯眯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好人。”
顧小西沒回答他。
因爲她接近他,也是有目的的。
她快速運轉靈力給米落療傷,十分鐘後,米落被陽光燙傷的傷口,全都癒合了。
米落驚奇的望着已經不疼的手臂,不可置信道:“姐姐,你和爸爸一樣厲害。還能治療傷口”
顧小西聽言立即擰眉
米西會治療術
此時,可以肯定,米西絕對偷偷的取過她的血
顧小西思索了片刻,見時間不早了。
立即握住米落的手,目光嚴肅的交代道:“今天,你遇到我,我帶你出去玩兒的事情,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聽懂了嗎”
“我知道,這是我們的祕密。我也不會告訴爸爸,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米落此時看顧小西格外崇拜和喜歡。
“你叫我姐姐就好還有,米落你不可以害死人知道嗎如果有一天,你吸了血,害死了人。我會來找你麻煩的,以後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顧小西表情凝重道。
米落大眼睛眨了眨,之後低下頭,“那爸爸給我拿回來的,我可以喫嗎不然我會餓”
顧小西想了想。
通過米西的手法可以看出,他只取血,並沒有害人。
也不能把這小傢伙給餓死了吧
說不定他的血,是從醫院買來的也說不定。
當然,離開後,她都會去查。
還有,她要找權少卿和他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可以只要不殺人,我們會一直是朋友。下次我還會來看你。”顧小西摸摸米落的頭,望着他白皙的小臉蛋,很可愛。於是,忍不住輕輕地捏了捏。
“太好了。我會聽話的。來拉鉤,一百年不許變。”米落笑呵呵道。
顧小西伸出手指,溫柔笑道:“乖啊千萬不能告訴你爸爸,不然我們就不能做朋友了。我現在要離開了”
說着,顧小西就準備走。
就在這時候,大門口處響起了鑰匙的聲音。
米落嚇得頓時小臉都白了,連忙催促道:“肯定是爸爸回來了,你趕快走。”
顧小西對米落勾勾小指,意思就是希望他說話算話。
米落連忙點頭,大步向門口走去。
顧小西從反方向上了樓,然後從她進來的窗戶口離開。
米西寧開門,看到家裏的燈開着,不解的蹙起眉頭,四處掃視道:“米落,你在和誰說話呢”
米落立即笑眯眯的走上,整個人顯得古靈精怪道:“我剛纔在看電視,現在我關掉了。”
“爲什麼不看了”米西
他大步走上樓梯,一直走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路過去,他甚至連地板上落下的一根頭髮絲,都注意到了。
最後,他追蹤到窗口處,看着樓下夕陽逐漸拉斜的樹影,蹙起眉頭,對隨後追來的米落道:“我們家來過別人嗎”
“沒有啊我一直在看電視,沒看到有人來”米落一本正經道。
米西回頭看了眼門口的米落。
小傢伙看起來精神很好,這和平時懶散,寂寞,沉靜的小男孩,發生了氣質上的變化。
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米西沒再多問,而是關了窗戶,再次拉上窗簾,走向米落。
“走吧,我帶你喫東西。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讓陌生人進門。”米西抱起米落,面容嚴肅的交代道。
米落重重地點頭,趴在米西肩頭,有些心虛。
不過,他答應姐姐的事情,他一定會做到。
顧小西一直躲在米西家樓下的茂密小樹叢裏。
她聽到米落真的沒有出賣她,才鬆了口氣。
剛纔好險,要不是她機智的躲了起來,肯定會被米西發現。
此時,米西不再注意她。
她也就爬起來,快速離開。
顧小西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車,找到公用電話亭,然後打電話給權少卿。
熟悉的號碼,顧小西撥過去,三秒鐘後,男人一貫冷酷的聲音響起,“誰”
“是我”顧小西道:“現在方便約你見面嗎”
權少卿沉默了片刻,反問道:“有事嗎”
“有些情況要和你商量。”顧小西道。
“一個小時後,郊外香花村的橋頭見面。”權少卿說着掛掉電話。
顧小西聽着電話裏的忙音,嘆了口氣。
看來,她是真的傷了權少卿的心,讓他對她的態度越來越冷。
一個小時後,也就是晚上八點。
香花村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城區,一條清澈的河流蜿蜒在村莊裏。此時正是花開的時節,桃花,櫻花,牡丹,在這裏成片的擁簇着開花。
顧小西這一天折騰,有些累,並且她本來穿的不多,感覺有些冷。
她找了個靜謐不被人打擾的地方,靠着石墩打開一個水壺。
頓時,水壺裏,一股濃郁的白酒香氣撲面而來,老遠都能聞到酒香。
這是她經過一個釀桃花酒的作坊,在裏面買的。
作爲一個臥底,作爲米西的祕書。
她覺得,她得把酒量練習一下。
絕對不能再發生她喝醉了,別人割了她的手腕,她卻什麼都不知道的這種危險事情
當然,也有可能米西割她手腕的時候,用了鎮痛的藥劑,給了她治療。
不然,她也不會只有一點兒朦朧的感覺。
顧小西望着越升越高的月亮,揚起酒壺,喝了一口桃花釀。
權少卿還沒有來
她覺得人一輩子,無牽無掛是一種境界。
以前,她不明白,以天爲蓋,地爲廬的情懷。
現在,她竟然也喜歡上,這種瀟灑肆意的人生。
肩上沒有重大的責任,不用揹負正義,遊走在這世間。
一壺酒,一把劍,對酒當歌,腳踏實地,走遍千山萬水。
她想事情,想得入迷。就連權少卿站在不遠處的木橋上望着她,都沒注意到。
而此時,權少卿目光定定地落在不遠處桃花樹下的女人。
一件襯衣,一條黑色的褲子,一雙小皮靴,一頭長髮及腰。
一種讀不懂的惆悵,伴着一縷皎潔的月光。
她斜靠在石頭上,高高地昂起頭,對着酒壺飲酒。
她望着月亮的時候,眼神裏的神色複雜而又深沉。
尤其是,她的眼睛,就算是隔着很遠的距離,都能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一束冰晶般的光芒。
他覺得,此時的顧小西好迷人。情不自禁地,被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每一個眼神牽動着視線。
他怎麼努力,也移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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